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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又浪漫,他就是那个杀入纽约插画圈的广州男孩 | 金城

金城 金城漫与画 2022-10-13


近来,我所在当地的天气,总是处在一个“淫雨霏霏,连月不开”的状态。


下雨天总是使出门变得不那么惬意轻松,手上也必须时常提溜一把伞。


都说人在家里待着的时候,是最喜欢下雨的时刻。


为了这一份惬意,我难得点了一杯水果茶,一边喝一边赏雨。


咦,杯子上这不是岑骏的画吗?




岑骏,一个优秀的广州男孩。


“奈雪的茶”杯身图画,岑骏作


细数岑骏的插画经历,不仅非常丰富,还十分有含金量。


他拥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客户名单。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Vogue》、NBC News、牛津大学出版社、雪佛龙、ING、《经济学人》、《细胞(CELL)》杂志、《Plansponsor》、腾讯、惘闻乐队等。


Kreativehouse邀请岑骏为限量版头巾作画

向20世纪末意大利未来学家Fortunato Depero致敬

BURBERRY(巴宝莉)

《三体艺术插画集》岑骏作

《焦虑》杂志,关于男性抑郁症的文章

NBC News,关于青少年男孩需要获得心理健康的文章

惘闻乐队专辑《看不见的城市》封面

《细胞》封面


成就就更多了。


世界插画大赛最佳新人奖,作品在英国somerset house展出;



动画作品入围第16届孟菲斯独立电影节“Indie Memphis Film Festival”墨西哥的“Toluca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上(4张),雪铁龙,岑骏导演动画原图

下,岑骏导演动画


如作品多次入选美国插画师协会比赛和年鉴,常获金奖,在美国插画馆展览,并受邀担任美国插画师协会大赛评委;


《纽约时报》,当语言成为武器时


还比如英国插画师协会大赛最佳新人奖,作品也被《纽约时报》评为2015、2016年度最佳插画之一等等。


《鹦鹉螺》,关于太极推手的相似性和细胞的运动


但光芒加身、看似人生顺利的岑骏,其实并非出身艺术世家,他现在所拥有的实力、荣耀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岑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画画,19岁正式开始考学。他回溯自己前几十年的画画记忆,那种热切,仿佛是生来就注定会深爱画画。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画画就像是本能的爱好,天然的喜欢”。


《PLANSPONSOR》,更少的选择


岑骏的画,大都是简约、细腻、充满想象力、深刻的,他的画并不是那种让人一眼,就确定这是出自男性插画师之手的风格。


有时候男性画师和女性画师会在画面上有较为鲜明的差异,例如前者会画得更硬朗,后者则会偏向柔和细腻或者瑰丽。


但岑骏的画里却也有一些女性插画师的特质,所谓的“性别界限”在他的笔下,不大存在。粉丝也都这样认为。


第五届中国独立动画电影论坛海报

主题“引力波”


“我其实就蛮喜欢自己的创作里,不那么有所谓的‘性别特征’,性别不需要那么二元,去对立看待。”


“我还是更在意画的具体内容,和要去传达的东西。”


岑骏如是说。


《LOVE》


总之,怀揣着对画画的热爱,岑骏继续着他的“高速人生”。


25岁在北京、上海举办个人展览;世界插画大赛最佳新人奖在26岁拿下。


30岁,被费城艺术大学聘为客座讲师,现在是少数在国际插画圈内拥有影响力的中国插画师。


《Hand


尽管获得这么多成就,但岑骏自己对此却不甚感冒。


“参加比赛这种事,是在你想努力去成为什么人的时候干的事。”


或许当一个人经历得够多时,很多事就会看得更开。



在尝试过许多大家都在做的事情(如比赛)后,人们往往能意识到自己是否“被内卷”。


岑骏现在回过头去看从前的经历,发现有些事本质就是在“内卷”。


但阅尽千帆之后,有人反而会更加确定,什么对自己而言才是更重要的。


就像画画之于岑骏。


《纽约时报》信号火焰


这样专注的岑骏,在生活中很是可爱,与工作状态的他十分有反差。


可以说工作当中的岑骏有多专注,生活当中的岑骏就有多放空。画画的集中度过高,使他做其它事的时候,总显得略微随性和“懒散”。



或许出众的实力还有好性格的加成,岑骏在国内的每一场分享,都有不少慕名而去的观众,还有人录制岑骏的整场内容。其中不乏设计、插画、美术行业的大咖。


大概没有人不想知道,为什么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有些内向、腼腆的创作者,能用十年时间走完了别人需要更多时间才能走完的路?




岑骏对自己的认知是:


一个爱走弯路的人。


《华尔街日报》一切的未来


从考学,到辞去工作,远赴马里兰艺术学院读研,都能看出他的选择貌似与大多人不同。


时间成本和同辈压力在他的维度里仿佛不存在。


岑骏上海个展作品,中国的空间


但他不畏走“弯路”,在我看来,是源于他的想象力、创造力和探索欲,再叠加一些果断和勇敢。



《纽约客》,不眠不休


虽然在马里兰艺术学院选的是插画专业,但实际读书时,岑骏并没有做太多的插画内容,而是尝试了动画及其他的一些艺术门类。


他常在学校学着一个东西,课余又做着另一个东西。


腾讯,隐藏的纯真


他也总爱在自己的领域中加一些其它内容,整体呈现的是一种很开放的状态。


因此,岑骏的插画风格,有时候看起来像铜版画,或是木刻、丝网。



岑骏的风格一直在改变,如果有新的尝试且感觉不错的话,就会继续往下走一些。


这些调整的过程也并非没有章法,岑骏自己会先规划目标。



其实一部分插画师偏爱专攻某一个方向,或者有一个特别坚持的喜好。


岑骏亦然,他喜欢“简单”。


如果看到复杂的东西,他甚至会自动地、下意识地去简化。这或许是他的性格和个性使然。


《纽约时报》,制作房子


但他的画作内容丝毫不“简单”。


如果去看岑骏的作品,你会发现,他的插画具有多维度超现实主义的风格,每一幅都透露着岑骏看待事物的独特视角;


在配色和表现手法上,也给人一种纯粹、抽离的感官体验。


《Hello Mr.Devil’s pool》,在泳池边


岑骏创作到现在积累了很多作品,而近来对他而言最特别的,是今年1月11日在Instagram上发布的一张作品(见下图)。


事实上,这幅作品是他为《纽约时报》书评创作的插画,但这一方案当时被否决了。


可这幅画背后的寓言,岑骏自己非常喜欢。


它讲述的是一只蜥蜴将地球上的东西都吃光了,依然不满足,又跑到月球上去吞噬其他东西。


整个故事都是对人类之贪婪的浓浓讽刺,岑骏不禁思索,贪婪的背后又是什么呢?



正是因为故事通篇的深度和寓意,让岑骏爱不释手。


所以他自己坚持将这幅画给画完了。


在这次与他的交流过程中,他难掩兴奋地描述着自己那时的状态。


“这不一定是我最喜欢的,但是我最为专注的作品,自身完完全全地沉浸其中,当时状态让我非常着迷。”


《华尔街日报》,耐心


对于画面,岑骏更主张——


“插画的重点不是风格,而是画中的叙事。”


岑骏一直在思考关于怎样能画出有意思的插画、怎么画插画才是好插画。


《知日》山口组特辑画yakuza 2016,菊花与剑仙


他总结了一下自己是如何画插画的:


首先,尝试用一两句话去尝试概括文章。这句话可能只有主语谓语,但能简单说明文章的内容。


《瞬息全宇宙》官方插画集,岑骏作图


然后他再根据这个句子,去填充其他的一些辅助信息。


比如加状语,或者设定这个事件发生的场景、其他角色,或者其他能让插画变得有趣的小元素。



岑骏大多与杂志合作,也与不同类型的客户合作。


在这一过程中,他常常得出一部分结论,然后又陷入另外的思索。


《TOR.COM》,“格蕾斯一家”封面


“文章与插画可以是两个平行宇宙,我们从一个宇宙维度到另一个宇宙维度最快的方式就是穿越虫洞,插画师其实就是宇宙船,把两个世界连接起来。”


“文章的世界,和插画的世界,可以是两个世界,只要它们有一个共同点,两者传达的最核心内容是一样的,就可以了。有了这种思维以后,我的创作就打开了。”


中国作家翼走小说《追逐太阳的男人》封面


岑骏提到,业界对插画师有一个定位是“应用艺术家”。他也十分认同这个说法,这与他一直以来创作所秉持的原则和信念一致。


“既有应用也有艺术的成分,我觉得是非常有弹性的。”


双翅目小说《公鸡王子》封面


岑骏认为创作的东西很注重情感。他自己的插画就更注重氛围和情绪上的表达。


他的粉丝评价他的画为,“在理性之前,会首先触摸到作品的情绪”。


其实,创作者看待事物的独特视角就是创意。


“风格和手法比较容易模仿,唯有个人的视角是难以模仿的,也是最有独创性的部分。”




岑骏认为,做插画师真的很需要自身是一个能保持好奇心的人。


当你有好奇心,你会对更多的主题产生兴趣,也能够找到工作里面的乐趣。



岑骏工作的时候喜欢听音乐,且似乎是一定要听。理由是在听音乐时,自身会有很多想象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我觉得创作者最忌讳的就是通过别人的画面来想象自己的画面,但我觉得通过声音来感受画面,或者通过文字来感受画面,会更加有意思,更不容易和别人重复。”


《Wissen》,希腊主题


岑骏也是这样对他的学生说:


“如果你要以很现实的眼光去完成一幅插画,其实是比较容易的事。但我觉得因为是在学校,就不要太往现实的方面走。”


“你需要给自己一个高难度的要求,比如在插画中加入自己的声音。”



关于这一点,在岑骏看来,一切不掩饰、不造作,且保有纯真的事物都是美好的,即使是很平常的东西,也可以从中再次发现它的美


自然而然地,他也把真实的自我投射在自己的作品里。



像岑骏在纽约的日常,每天大多不是在画草稿,就是在继续打磨完成稿。


家附近有一家咖啡店,是他经常看书和画草稿的地方。


他对构思过程的形容非常有趣——“构思到让你死掉”。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多美妙的画作,都是岑骏仔细打磨后的作品。


“我的每张画大概都不太复杂,但是都很难画。构思这一块会花很多时间,因为每张画都有不同的复杂之处。”



“其实我的画放入了很多细节,而且我画画的过程,更多的是在还原脑海中的图画。


“但那些细节很难还原,现在也只是尽量,还没有到完全还原的程度。”


里默瓦RIMOWA旅行箱


而周末会和朋友到曼哈顿转一转,纽约的书店、美术馆和电影院很多,音乐演出和现代舞表演也是他会去观看的活动。


出去转一圈,既能放松,也能看到其它的事物。


《纽约时报》,为什么我们已不相信人会蜕变


除去这种很自然的方式,中国的传统文化也在很多方面影响了岑骏。


“经典道教和禅宗佛教都对内省有着相似的信念。中国古代哲学家认为水是最高的存在形式。”


“就像水一样,一个人的思想越灵活,他就越容易接受内部和外部的冲突。以开放的心态从多个角度看待事物的想法启发了我的艺术实践。”


《生活月刊·东方印象》


“这就是为什么我对我的艺术概念保持模糊。这是一种个人反省,但也让我的观众以他们自己的方式与作品联系起来。”


而同样的,岑骏说,“也想让世界了解中国智慧”。



无论是本人还是作品,岑骏都是温柔平和的。


他有丰富的人生经历,有闪耀的成就,但他的态度、观念和艺术却依然有着难能可贵的轻盈。



头戴冠冕,荣誉加身,更拥有活之诗意的敏锐嗅觉。


但岑骏认为自己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成就,其实是协调和解决了同画画的关系,并与之和解。


——当自己的爱好和理想,变成了工作以后,画画不再完全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它可能会带来生发于工作的疲惫。



他始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一直保持着热情的插画师。


“做自己吧,因为没有人能告诉你如何去做一个好的艺术家。”


“无论是纯艺术也好插画也好,重要的还是你可以给别人带来什么不一样的视角。”




这个“轻盈”的岑骏,
在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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