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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对你所处的世界负责

吴主任 吴主任 2019-10-09
图:Guim Tió


有时只是轻微地触碰一些社会问题,就一定有读者问,那怎么办,要不你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吧!偶尔也会有没教养的读者怒斥,你说了这么多,不也就是在这说说吗,你又为此做了什么?


不是第一次上网,这些反应熟悉到麻木。我的回答也不新鲜,虽然不一定能让对方满意,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就是对这个社会的最大贡献。一个人甚至都不用去关心任何宏观的大事件,仅仅是合法地追求自己的利益,无意中也是在为这个社会做贡献。


想起曾参与过某知名事件签名活动,以邮件的形式表达支持。那时的环境虽然比现在要宽松,依然风险巨大。放在今天是难以想象的。如果一切条件不变,此时此刻的我还会参与那样的事情吗?不会。即便毫无风险。


当年我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傻子,满腔热血,年轻人固有的反抗精神,是生理反应,察觉不到智力有在活动的迹象。现在看,倒不仅是以卵击石的问题,那里糅杂了一群知识分子的理想和投机,诉求十分动人,但天真和想当然。那种诉求是将社会理想地静态化了,以为通过一种近乎完美的文本诉求就可以实现理想中的美好世界。很现实的角度看,问题很多,但也许企图解决的手段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这个例子很多人可能都听过,19世纪有个非洲国家也学美国建国时的样子也发表了《独立宣言》,宣告独立。同时公布一部以美国宪法为蓝本的共和国宪法,从国家政权体制到各种机构全都效仿美国,就连国旗都抄袭美国。这个国家叫利比里亚,是这个世界上最穷的国家。


人在历史中很容易得出结论,巨大的变革总是由某个厉害的人物推动的。人类无法接受这个世界没有英雄这件事。英雄满足了故事带来的戏剧性和合理性。人无法不用故事的思维去捕捉历史,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故事线还不能太多太杂。然而当历史材料足够多之后,任何一个好莱坞式的英雄传说都站不住脚了。所有历史都是偶然。或者你回一下自己经历过的历史大事件,自己当时的感受和今天看到的一些回顾文章,恐怕完全不是一回事。


还是回到自己身上来吧。每个人拥有的只有自己,身体和财产,一些想法,自己理解的世界。无论贫富贵贱,一天24小时,一辈子3万天左右。身体机能充满活力的日子恐怕更短暂。多数年轻人从一无所有起步,20-30的第一个十年结束,开始拉开差距,30-40的第二个十年基本就是阶层的分化,40-50大概是进入马太效应时间,强者越强,混得差的会越来越差,如果有孩子的话,也许就只能期待孩子有些出息了吧。


成功的企业家可以一掷千金搞捐赠,实实在在改变一些事,是因为人家能量够大。有影响力的人输出一些好的的观念,你说同样的话却没人听。如果你在乎的是这个,那么摆在眼前的是努力让自己说话有人听。一个人如果自己日子过得惨兮兮,怎么能有改变世界的说服力呢?


希望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的人,不如先把伟大的念头放一边,从年轻开始更积极一些,一点点积累,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厉害,能够很好地对自己和家人负起责任。另外,不要对别人有要求,这种心态跟逼捐类似,比较丑陋。


也可以听听另一种声音。“计算机之父”冯·诺伊曼曾经跟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理查德·费曼说,你不需要对你所处的世界负责。费曼说从此他便有了一种“社会失责感”,打那以后,生活一直都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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