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被春天“出墙的红杏”控制的人 | 二湘空间

空间作者 二湘的十一维空间 2023-08-10

思想的碰撞   民声的回鸣

有品格  有良知  有深度  有温度

被杏子控制的人
文/小草根


今天早上又到市场上买了3斤半的杏子。这已经是我连续第6天买杏了。每天买3-5斤杏子。


“今天可不能再买杏了”。今早在出门前我一边抚摸着不太舒服的肚子,一边告诫自己。


“绿阴庭院夏初长,梅子新肥杏子黄”。


这几天正是杏子下来的时节,沿街到处是卖杏子的农民。胶东是一个水果之乡,农民在山上裁的各种水果树不少,每到一个季节,时令水果便到处是。


今年的杏子真便宜。便宜的让人感动,让人不好意思再与其讲价,让人不好意思不买。想一想农民也是真不容易,政府领导为了政绩,每届领导上任都会挖空心思地给农民找一些“致富”之路,极力推广、培植“新的经济增长点”,樱桃、杏子、李子、桃子、核桃、弥猴桃、苹果、秋水梨……漫山遍野载满了各种水果树。每到一个时节,便会有一种或几种水果上市。前天,有个熟人见我买杏子,对我说,“山上有的是杏,随便摘,也不用花钱”。尽管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总是不好意思上山。我担心我抵挡不住杏子的诱惑,摘了本不属于我的杏子。



这几天正是杏子下来的时节,只要打开窗户,就能飘进杏子清香甘醇的味道。杏子,好像就是为我而生。现在我的牙不好,有许多的水果不能吃,啃不动,嚼不烂。但杏子却不一样,大小适中,不用啃,不用嚼,张开嘴正好填进一个,用上下牙床轻轻一圧,舌头将其翻转一个角度,一颗杏子的肉就全部下来了。如果遇到熟透的杏子,直接用嘴一吸,嘴里便会只剩下杏核。杏核会从掉下来的牙嚯口处掉出来。杏子的口感软糯,甘甜中稍微带一点点酸,而这种酸,既让我喜欢,又让我迷恋。杏,实在是太好吃了。


今年第一次买杏子是清晨散步回来的路旁。一年轻的女子面前放置着一篮子杏子。杏子橙红色中带金黄,大小均匀,散发着杏子的清香。我从她的篮子前路过。


“大哥,买点杏子吧。杏,细甜。”这女士真会称呼人,我分明是年近70岁的人,怎么与她也该长一辈。但是,听着“大哥”的称呼感觉亲切,好像我真年轻了许多。


“桃养人,杏害人”。老家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话。其科学依据我不清楚,但根据其字面的意思告诫人们“杏,不能多吃”。


我在犹豫。


我不由地用眼睛扫了扫她篮子中的杏子。我看看她篮子里的杏子,个个精神,对我释放着迷人的光泽,好像是情人间的秋波。这就是那些在早春立在枝头闹春的杏花结成的果实,它吸取了天地精华,经过了时间的浓缩和生长,包含了时间的味道,凝聚了春天的鲜艳。它们好像个个钟情于我,每一个都是在春天那个“出墙的红杏”。


“大哥,给你照一块钱一斤。”说话时,她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充满了期待。尽管她戴着口罩,似乎也遮掩不住她的纯真、清秀。


“实在是太便宜了。”我哪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我蹲到了篮子前。


女子快捷地拿出一个塑料袋,用手搓开口,双手递给我。


我不能不买她的杏。我担心有杏虫眼儿,一个一个地挑选,连续拾了几个后,未发现有虫子眼儿,于是,一手两三个杏子往塑料袋里拾。女子见状,也来帮我向袋子里装。


我估计有三斤多了。“好了,有3斤多了。”


女子将杏子放到称上,显示3斤7两。


“再拾上几个,凑合4斤吧?”她一边看着我,一边对我说,一边从篮子里抓起三四个杏子。


我只有服从。


称够了4斤,她又从篮子里拿了两个杏子装到我袋子里,“给你点欢喜”。



这4斤杏子拿回家,还没有到晚上,就吃光了。对了,上午他人还送来了有3-4斤的杏子,也一块打扫出来了。


“杏子是什么味道?吃时是什么感觉?”这些,我说不上来。吃杏子时只是感觉杏肉特别钟情于我的嗓子眼,入口便会主动地向嗓子眼儿里爬。在杏子到了口腔里面,杏肉软糯、甘甜,味蕾反应也迟钝了,只是感觉舒服、可口。我喜欢这种感觉!最好是不停地吃杏子。


欲望是一种刺激,更是一种力量。一种让人自觉行动的力量。


我对吃杏有点上瘾,心里抵挡不住它清香、软糯、甜中有微酸的诱惑,尽管理智一再告诉我,并不断地进行自我暗示“少吃”、“少买”。 


第二天早上散步,脚步自动地移动到了农贸市场。一进市场,便遇到买卖杏子的一年长一年轻两个女人。她们坐在小凳上,面前各有两篮子杏,一篮子熟得稍轻,一篮子熟得重。


“大哥,尝尝杏吧。甘甜。”


“大叔,买点杏吧。俺这杏好吃。你尝尝。”


两人几乎同时对我发出了邀请。声音透着清脆、干净,充满了期冀。我不敢看她们的眼睛。她们的眼睛也会说话,充满了热情,充满了可怜,充满了诱惑。好像是两个黑洞,哪怕飘一眼也会被吸进去。


“一块钱一斤,大叔,您称点吧。”


我难以拒绝。称了四斤。


回家后将杏分类摆放,熟一些的先洗出来,放到盘子里,还未熟透的放在柜台上。


早饭后,是要吃水果的。饭刚咽下,顺手拿起了两个杏,一个放进嘴里,一个拿在手里。还没起身,嘴里的杏核已经从掉牙的缺口挤出来了,连忙填进第二个。


大脑还在思考:要不要再吃两个啦?可是,思考还没有开始启动,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进放杏的盘子里,又拿起了两个。老婆用眼看着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在头天晚上我俩就吃杏达成共识“少吃”。


“四季平安”。我笑着对老婆说。


洗手后,又按捺不住自己,手再次伸进杏的盘子里……


“不能多吃杏了。”从中午开始,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牙齿的根部也有酸胀的感觉,大便也一改往日规律,由两天一次改为了一天一次,并且,其形状是稀流流的。


杏市,就这三四天了。再不吃,今年就捞不着吃杏了。


前天和昨天,又分别买了5斤杏子。


“今天可不能再买杏了”。今早在出门前我一边抚摸着不太舒服的肚子,一边告诫自己。可是……


所有的理智在情感和欲望面前攻无不克,“理性是情感的奴隶”,真是不假。


我整个人似乎被杏子控制了。





作者简介徐福吉,山东人,68岁,退休人员。


平台原创文章均为作者授权微信首发,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与本平台无关。

~the end~

更多往期精粹

底层之间的阴险

回看工作过的企业尽数消亡,竟有了白头宫女话玄宗的感慨

体育馆塌陷,真正的道歉,应不只是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 

北宋亡国时,忠臣为何要抱着皇帝画像一起殉国?

黑孩:一寸风情

《黑炮》成就了刘子枫这匹黑马,开创了貌不惊人也能演一号的先河

投稿点击此链接,记得公号加星标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