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花了几大百买的是进口3J车厘子？其实只是……成本低至3毛！
《零度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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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一入冬，就到了进口车厘子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市场的季节了。和往年一样，今年车厘子市场依旧火爆。尽管价格高昂，但却深受广大消费者的喜爱。可大家并不知道的是，在高昂的价格背后，却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零度观察：换了“马甲”的车厘子【上】
零度观察：换了“马甲”的车厘子【下】
换标提升产品价格
江南市场位于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是一个创建于1994年的大型水果、蔬菜批发市场。每年，来自南美洲国家智利的车厘子，有65%运往中国，而其中的25%则会进入江南市场。有知情人爆料，江南市场的车厘子批发商为了提高销售额，普遍存在换标的行为。换而言之，就是批发商将规格小的车厘子换成规格大的车厘子商标来进行销售。
知情人 代女士：每个车厘子的口感差异不是特别的明显，但是如果你去把这个商标或者品种包括等级给换了话，它的商品属性就会更好一些。大概在2021年吧，这个现象就已经出现了，每一个品种每一个等级都有相应的差价，所以大家为了让自己的货更好销售一些，难度降低一些，就采取这种换标行为。
代女士称，每年全国各地的经销商都会来江南市场进货，尤其是西南、华南、华东、东三省的客户特别多。近几年由于电商盛行，很多微商也会来到这里选购车厘子。
知情人 代女士：他们就是赚取中间的一个等级的差价，每一个等级之间其实只有两毫米之差，通过肉眼很难去辨别它是2J还是3J。作为消费者来说，他们的心理是我又要便宜我又要好，这个时候进货商如果真正去拿同样等级的车厘子去销售的话，肯定没有升级的价格有优势。
代女士告诉记者，从2021年开始，江南市场内给车厘子换标的情况陆续出现，起初只有一两个商家会换标，看到从中有利可图，很多商家也参与进来。1月15日，记者以进货商的身份来到了广州江南市场。
记者：我想把2J的换成3J的。
商家：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要有那个标才行，我们现在没有，现在手上没有标。
记者：你能帮我弄下标吗？
商家：现在弄不了，真的没办法。
摊主说，由于年关将至，现在车厘子走得比较快，所以换标的情况很少。2022年12月底期间，换标的情况会突出一些。不过，要想换标也能实现，只需要记者在市场里多转悠一下。
商家：量大了不需要换了，不同之前没有货，换一换肯定有人要，现在换了没人要了，一件至少要赚四、五十块钱，我们就赚十来块钱。
记者了解到，这名摊主的车厘子，3J车厘子的发价一件是290元，如果要得多还能再便宜20块钱左右。随后，记者以不能换标为由离开了这家摊位。紧接着，记者在江南市场又找到了一名摊主，对方很干脆地告诉记者，如果要赚取更多的利润，可以直接换标。
记者：我拿多一点（货）你帮我弄一下。
商家：倒是我要问我老板。
记者：他们一般怎么换的？
商家：就把原标撕掉再贴一个假标，很容易看得出的，专业人士都看得出的。
这名摊主表示，换标完成以后，记者可以将2J的车厘子卖成3J的价钱，甚至还能低于市场价来出售，一样能赚到更多的钱。而普通消费者没有辨别标签真伪的能力，所以可以放心大胆的销售。
1月16日，记者再次来到江南市场，刚好遇到市场的水果进口区在卸载车厘子。不计其数的大货车开进水果进口区，工人们在热火朝天地卸货。摊贩们早早的就来到这里，等着自己的车厘子。在里面转了几圈后，并没有发现有换标的情况。看到一组搬运工将不少车厘子从进口区拉走，记者随即跟了上去。
只见这组搬运工将整板车厘子，拉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巷子里。不过，记者并没有发现对方换货，只是将车厘子在这里装车。见状，记者上前询问了一名工人是否可以换标。
记者：我怎么把2J的换成3J的标？
工人：打标嘛，不是小箱的都可以换，就是那种大箱的10斤装的可以换，我们都可以换，但是小箱的那种就不行，要重新打包就没时间。
这名工人称，一板车厘子有184件，换标的费用在200块钱，一个小时以内就可以换好。因为要搬运货物的原因，这名工人并没有答应记者换标的要求。
换标已成市场常态
无论是商家，还是市场内的工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知情人代女士告诉记者，一件两J10斤装的车厘子售价如果定价是400元，换成三J的标签，就能卖到460元一件，量大取胜量小薄利。而在这个过程，换标的操作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利益链。
1月17日，记者再次来到了江南市场。在国产水果交易三区，遇到了两个年轻女孩正在换标。
换标工人：换的标有没有打出来？
记者：还没有。
换标工人：可以打，可以让我叔叔给你打出来，就很快，如果我换的话会不会被发现，你最好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因为现在都在查，一直都在换这几天，都在偷偷的换。
记者看到，两名女孩正在娴熟地换标，她们说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几天了。老板就是自己的姑父，每天都会接到几十板车厘子换标的订单，从早赶到晚。根据客户的需求，每样品种的标签都在换。
换标工人：有一次这个原标比较小，可以用大标盖住，反正好多老板都是这样。
记者：这轻轻一取就取下来了，我还以为好复杂呢！
换标工人：也不复杂，就是很费时间，就是不能火太大也不能火太小。
这名女孩给记者演示了一遍换标的过程，只见她用一个喷火枪在其中一件车厘子的原标签上喷了几秒，轻而易举的就将标签撕了下来，再用几秒钟的时间将改好的标签贴上去，一件车厘子的标签就换好了。看见记者在询问小女孩，一名男子把记者叫了过去。
记者：贴一板大概多少钱？
换标老板：自己有标吗？
记者：没有。
换标老板：我们可以打标，换标一起给你就260（元），你看每天都发给他们的，这是昨天的，3板就780（元），前天5板1300（元），都是这个价。记者：你就是改大就行了是吧，我就相当于把2J换成3J。
换标老板：知道知道 ，你给我原标我会在那边让他改动，他电脑里面会改动的。
男子称，如果记者能提供标签的话，换一板货就200块钱。没有标，他们也能“一条龙”服务，收费是260块钱。
换标形成利益链条
知情人代女士告诉记者，在江南市场附近，有几家打印店可以打印新标签，只要顾客提供原标的照片，很快就能打印一板新标签出来。1月18日，记者走访了江南市场附近的两家打印店后发现，这里确实存在打印标签的情况。
记者：打印车厘子那个标，这一张是多少钱？
打印店老板：一张5毛钱，这种纸张是要好一点吗？这个不干胶的纸都是好的，就是你的规格要大小而已，有的10乘6，5、6、7、8都有，有的9乘6，你看你那个标是多大的标。很多人做的，现在都是做车厘子的标。
记者看到，打印店里放着多捆打印好的新标，不同型号的都有。有些打印出来的字体比较清晰，有的则比较模糊。随后，记者又来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一家打印店。
记者：这里可以改标不？
打印店老板：可以，改这个标多少钱老板？高清5毛，但是要晚一些，因为现在太多人了，人太多了，他们都是冲着我这高清来做的，都是老顾客了。
在和老板的攀谈中记者了解到，来她家打印车厘子标签的回头客比较多。他们提供两种纸张，高清的5毛钱一张，标清的3毛钱一张，打印出来的成品和原版差不了多少，不是专业人士一般看不出来。
打印店老板：我今天给你版大概多久能做出来？要看人不多不，大概是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老板表示，记者可以不用到店里来，加了微信以后拍一张原版的标签发过来，做好以后来取就行。通过4天的走访，记者发现江南市场在销售车厘子上确实存在换标、打标的行为。由于当地市场监管力度比较大，很多商家都是偷偷躲着换，一些甚至会将车厘子拉到外面去换。
知情人 代女士：因为今年大的果很少，客户又有需求要大的果，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做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同样等级的时候，你不会显得这么突出，当大家都没有的时候，你有的时候你就格外的受追捧。比方说一个微商亲自来做这样的事情，就比较暴利了，至少有100块钱一件以上的差价。
代女士说，每个品种的车厘子大小相差只有2毫米左右，肉眼很难甄别出来，真正会去换标的都是微商和小众商家。通过换标后，他们能在短时间内赚到更多的钱。
知情人 代女士：都不是真正特别大的批发商去做的，因为精力不够，第二客户的信任度是非常有限的，如果这样去做是砸自己的口碑，能做这样事情的，大部分是作为电商和做社区团购的，标的价格不同所获取的利润不同，量小一点的几千到几万不等，量大一点规模更大一点的，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
记者：杨亮 王筱亿
编辑：李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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