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清溪川一直都是设计师意向图里的高频常客。无论是冷蓝色光线烘托下的精致硬驳岸。还是人群聚集的滨水空间。

即使没有亲身造访，很多人也已经把这个都市核心区滨水景观的精彩场景烂熟心中。

作为2016年度十大韩流景点之一的清溪川（청계천），是首尔市图章纪念旅行项目(Stamp Tour)的指定运营对象之一。顾名思义，这是你去首尔旅游必须打卡的地点。

这条总长约13.7公里的人工河流自仁王山起向东穿过韩国首尔市中心，在首尔市区部分约5.8公里。清溪川是汉江第二大支流，可以说其地位等同于上海的苏州河，成都的府南河。

2003年7月起，清溪川修复工程在时任首尔市长李明博推动下进行。

因为工程中涉及到修筑河床保持水土，旱季时引汉江水回灌等措施，清溪川工程也曾招致批评，首尔大学景观系教授金晟均批评清溪川为政治导向的景观工程，项目在两个月内完成一年才能够完成的环境影响评估，难以严谨地考虑河川生态和永续经营等问题。

这条在朝鲜时代为解决雨季积水无法排出市区而挖掘的河流，过去曾作为下水道使用。即使在修复工程之后，其行洪功能也非常重要，除了清溪广场一段，后面的的沿河步道均未设硬质铺装，在雨天，自清溪川路到清溪川的步道也会被关闭，清溪川两侧的墙壁上也依然可以看到保留的排水口，以及中英韩写成的警示标示。

2009年获得ASLA综合设计荣誉奖的清溪川复育项目收获了评委会对它赞美与希望的获奖词：“壮观，这绝对是未来伟大前景的里程碑项目。我们喜欢它的文化和象征意义。随着水平面的变化，它也随之生动地变化。”

这样的项目背景与褒奖让每一个对清溪川稍有了解的游客都对拍下那张经典的蓝色灯光配合柔美动态流水与人群的画面充满期待。

但是,我们非常“遗憾”地错过了。

因为2016年国庆节期间这里正在举办的首尔街头艺术节让清溪川广场一段的本来的灯光黯然失色。

首尔街头艺术节包括了从9月30日到10月2日的在首尔广场、清溪川广场、光化门, 首尔市立美术馆、世宗大道、清溪川路、德寿宫路等街头举行的一系列活动。每年首尔文化节都有超过150万的人次的参与，是韩国规模最大的街头公演。来自全世界的成百上千的表演者于这短短一周之内聚集于首尔市中心，为民众和游客免费带来具有大众性和艺术性的高水准世界级街头表演。

我们可以看到欧洲得到一致好评的街头剧，也可以看到所谓的移动型街头公演：

融合摇滚嘻哈的街头舞团，阻碍交通也在所不惜

在水生植物畔起舞的街舞者

出现在商场边的老人头

莫名其妙发生在街头的杂技

这些千奇百怪的表演以日常生活空间为场地，拉近观众与演员的距离，实现城市、人与艺术相融合。

其中在清溪川举办的最重要的夜间表演Fire Installation——“沿清溪川流动的火”是2016年韩法交流年的重要项目。艺术家法国Carabosse团队沿清溪川在各种构筑物与电线上设置无数火花闪烁的火盆。这些火焰的装置与表演执着于发现人之间相遇的机会，解读彼此给予的空间氛围。

在火光秀开始之前，清溪川广场上演了一场时尚年轻的即兴舞蹈表演，舞者们跟随节奏点亮这片城市。摄影/ 王浩博

大约18点左右火光开始逐渐点亮清溪川，不同于由灯光点亮的城市景观，火光点亮的这一过程本来就是逐步的，由人工完成的。摄影/ 王浩博

沿岸有各色装置，在没有被火光点亮之前，其实并不好推测它会如何发光。

这些藏在涵洞里的圆球，被炭火点亮了之后是这样的。

谁又会想到这些老爷爷的汗背心的会成为一片溪流上的浪漫风景呢？摄影/ 王浩博

搭建在水面上的小舞台随着傍晚的降临，开始上演神秘的大提琴演奏，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星星点点点亮这片桥洞下下的黑暗的，并不是灯泡里的灯光，而是灯炮里的火光。摄影/ 王浩博

对于火的使用在公共空间中并不常见，尤其是在国内景观设计中，往往会因为各种消防限制和安全理由被无情拒绝。

与清溪川上流动的火对比的，是早前在第二届中国设计大展及公共艺术专题展时在深圳市民广场出现的草垛景观，一经亮相就受到市民热情拥抱，尽管据称喷涂了阻燃剂，但却遭遇公安、消防、城管的轮番围攻，距离搭建完成还剩一天时就被强行拆除。

即使不去考虑危险的火在城市公共空间中的应用，国内对于设计层面的重视也往往停留在“固定资产投资”层面，与各设计公司对接的往往是城市建设部门。这些部门既没有权利和能力去推动在空间中发生的活动与节日，也没有动力去推动让这些城市里美好的空间成为承载艺术、聚会和幸福的场所。

举着火炬在“点火”的艺术家和志愿者们。

在亲身经历了这一片没有灯光只有火光的清溪川之后，我们不得不承认没有看到经典意向图这样的“遗憾”实在是太美好。

隔天大雨倾盆的首尔导致了清溪川的关闭，再次前往时，这里仅仅就剩下了精致的硬质驳岸，城市高楼中对比起来显得冷清了不少。这样的场景倒是让我们想起了大多数我们看到的美好精致的城市、景观设计，他们更像是被人观赏的“作品”，而不是可以与你互动的朋友，可以装进你笑声、记忆的容器。摄影/ 王浩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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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 Haipei

编辑/ Diane

摄影/ 王浩博 Haipei

未注明图片来自2009ASLA网站，festivalseoul.or.kr，visitseoul.net，俞孔坚，景观中国网等

本文部分资料来自asla.org/2009awards，festivalseoul.or.kr，visitseoul.net，ciecarabosse.fr等

城管先生有话说：1988年创立于法国的“Carabosse”团队，将人们所熟悉的公园与城市空间变装成为大规模的烟花庭园，带来震撼人们深层想象力的体验。汇聚了不同艺术领域专家的该剧团，通过在公共空间进行大规模的设置，来引发人们对日常美妙的幻想。在他们官网的介绍中如此描述自己：“对元素应用的好奇与挑战、巡回展演、与其他艺术家的合作让我们不断向前。但我们的初心从未改变，那就是为每个人奉献开放的，硕果累累的街道剧院；改变公共空间的形态；用不同形式的火焰、铁艺、声音、幽默创造诗意与人道的完美混合。这些是我们的基本素材。我们火光演出的尺度往往大得惊人，但却依然为每一个人提供丰沛情感与感情的场所。”这样的描述与追求，这样的团队，也许恰好正是我们目前在苍白的设计场所中很少看到也异常需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