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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刚、邹静之讲述知青经历

雪花那个飘王刚、 邹静之讲述知青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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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静之:青春给了北大荒的雪记者 朱亚芹

邹静之,1969年赴北大荒上山下乡,剧作家

我的年龄不足以见证邹静之老师的青春,路过都不够。但很幸运,我听了不少青春的讲述,还目睹了一些青春的证据。老照片、书什么的都不算啥,最让我唏嘘的是鲜活的证据:每逢过年过节或者家里宴客,邹老师家的厨房里都会有那么几位眼熟的身影,忙忙碌碌、笑意盈盈。他们都是邹老师青春的伙伴儿,也是北大荒的战友。更唏嘘的是,邹老师聊起他们的青春,我明明能感觉到有年轻的生命流星般滑落。想起邹老师书里的一句话:“如真有灵魂,让她们能看到我写的文字。”他们那一代的青春,有特殊年代留下的伤痕。 

琴伤,带来了写作的希望

1969年,17岁的邹老师离开北京奔赴北大荒,当时邹老师父亲到火车站送他,给他带了一把小提琴。让他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之余,搞搞娱乐。可想而知,高雅的小提琴受到了怎样粗俗的待遇:从“手拉琴”、“手提琴”、“洋胡琴”、“杀鸡”到“拉一段《打虎上山》吧” ,最后,终于壮烈地倒下,成了一家老鼠温馨的居所。 


在小提琴“僵尸”一样躺下去的时候,邹老师终于把曾经一天8小时从运弓开始的与音乐的交流,封锁了。取而代之的,他开始记日记,每天,坚持不懈,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迷恋纸上的日子,因为那些文字替代音符,安抚了他的青春、孤独、无助甚至深深的失望。 


这其中还出了一个小插曲,他的日记被另外一个知青偷看了,人家还留了一张字条:看完你的日记我非常感动,你说了好多我想说的话,希望你把日记坚持写下去,只是不要写得太露。此致,革命的敬礼!知名不具。邹老师说,这应该是他的第一位读者,也是第一个鼓励他的人。从此,邹老师一直写到离开北大荒。8年。 


在北大荒,邹老师的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就像北大荒每年半年的雪和东北御寒的烈酒,看得到白,却看不到头儿;喝得醉,却被雪一激就醒。 

命伤,唤醒了麻木的情感

先讲一条命,年轻、鲜活、美丽。 


知青在北大荒吃馒头,远远看上去一屉,不是白的,是黑的,上面全是苍蝇。吃馒头得先轰苍蝇,喝汤、吃菜吃出个苍蝇,那都不算事儿。而一帮城里孩子刚到北大荒,大部分不具备这种抵抗力,得痢疾、拉肚子的不少。有一个漂亮女孩子,不到17岁,爸爸是驻国外的参赞。下乡不到一个月,得痢疾了,不到一天,孩子没了,就埋在山坡上。知青们怕是怕,可实实在在的命从眼前没了,也吓木了,依旧吃黑馒头,到麦秸垛后面上厕所,连队没有厕所。 


后来,过了一个冬天,连队里来了一个男人,搭拖拉机来的,借了一把扫帚。最后到了女孩子的坟前,终于哭了:“爸爸来看你了……爸爸来晚了。”后来,知青们才知道,女孩子爸爸是从法国飞北京,没回家,直接奔北大荒,没通知任何人,自己搭辆拖拉机找到兵团。不用多说,凡为人父母的,一定听得到女孩子爸爸心碎的声音。邹老师说,女孩子爸爸走时和每一个知青都拥抱了一下,他们都还是孩子,也都哭了…… 

温度计伤,换来了回城的日子

邹老师还讲过一个知青淹死在水井里的故事,我不愿意回忆,太悲,心疼。咱们挑点儿青春里的恶作剧吧。 


一度,知青们都“搞病退”。一个“搞”字,足以体现当事人的心情与那时的大环境。为了让自己发烧,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弹温度计底部,力度与频次要掌握好,否则容易弹碎;摩擦温度计,恨不能把皮肤摩擦得秃噜皮;把温度计插到热馒头里,一下子到了42度,被送到急救室,5分钟又被送出来了:馒头退烧了。据说,那时候一支体温计2.65元,他们曾经5天搞坏过30支体温计。

赌伤,测出了青春的胆量 

知青们苦闷了,体力、精力爆棚,于是打发无聊最刺激的方式就是打赌。赌的模式,自由又危险,比如吃15个大馒头,跳起来摸电线杆瓷瓶,零下40度下井,还有雷电交加、大雨倾盆,爬屋顶去摸避雷针。 


在粮库搬运粮食的一帮知青,突然被“磨盘大的雷,铜钱大的雨”给惊着了。其中一个叫板:谁这时候去摸粮库三楼斜脊屋顶的避雷针,赌酒一瓶。最后,酒加到了7瓶。突然,一个知青蹿了出去……爬过铁梯子,上屋顶,踩瓦,滑,脱鞋,扔鞋……雷电交加中,大伙儿吓坏了,大喊算他赢,可人家就这么一路艰难向上。有一阵,一个大雷劈下来,人不见了,要赌的人都吓哭了。然而,这哥们儿最后生生在风雨中站到了屋脊,用手握住了避雷针,炸雷炸开,闪电照亮了他英雄般的青春模样。他大喊:“看清了吗?”邹老师他们一众仰视回应:“看清了!”


后来,7瓶酒,把全班人都喝醉了。邹老师说,唯有握避雷针的人滴酒未沾,因为英雄的感觉已经让他深深地醉了。 

情书伤,拉开了青春的序幕

北大荒,卫生条件有限,不讲个人卫生的,往往身上恨不能三军齐备:地面部队,虱子;坦克部队,臭虫;空降兵,跳蚤。邹老师有一个校友,也是北大荒的战友,就属于三军齐备的,且常常伸手到衣服里去清点、整编他的三军。人也消沉,不爱说话。知青们就想逗逗他,于是商议决定给他写一封“伪造的情书”。谁写呢?邹老师。看来祖师爷赏饭吃这事儿,是天注定,邹老师也因此挣得人生第一笔稿费——一瓶草籽酒。据说,情书内容有“浇花要浇根,浇(交)人要交心”的当地俗语,也有要何日何时供销社门口见一类的约定。然后,就放哥们儿铺上了。 


这哥们儿回宿舍发现情书后,各种惊讶,躺着坐着读了好几遍,光彩四溢。接下来几天,人勤快起来,烧开水,煮衣服、被褥,各种串色儿……最后,哥们儿还是去外连队,借了一身行头。转眼,全连300多名知青都知道了他要去约会的事儿,只有他以为别人都不知道。邹老师看着有些收不住了,点了他两次,可那哥们儿兴奋了,全然听不进去,戏只能演下去了。 


约会当天,邹老师说称得上“壮烈”。那哥们儿穿得单薄,站在供销社门口,苦等,任大雪飘落,痴心不改。知青们都在窗口看着他,喊他不回,直到最后被人架了回来…… 


后来,邹老师拿出草籽酒与他分享,他一点儿也没责怪的意思,相反,他相信真的有那么一位倾慕他的姑娘。 

青春,就像一张被荷尔蒙撑满的弓,箭的射出,往往不是因为有了真的目标,而是假想甚至臆想。 

来源:北京电视周刊 2015年18期

王刚:有插队那一年垫底
 我啥苦都不怕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易立静

王刚,1968年插队吉林延边,演员

要把王刚的职业说清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上个世纪80年代初,他曾经在电台播讲长篇小说《夜幕下的哈尔滨》,创下3亿人收听的纪录;


80年代末,他成了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连续3年主持春节联欢晚会,后来又先后主持《综艺大观》和《朋友》栏目;


1996年,他出演《宰相刘罗锅》中的和珅;接着,他和成方圆担纲舞台音乐剧《音乐之声》,在北京舞台上也颇受欢迎;


多年历练下来,昆曲,京剧,他是拿起来就唱;至于小品、话剧,更是早年在军区文工团里的看家活计。


细数下来,这些靠声音和脸面吃饭的行当,王刚是十样干过八样。


“严格讲,我是干什么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主持人?我不是广播学院的。演员?我不是戏剧学院的。歌手?我也没在音乐学院学过。后来想了一下,这都是因为小时候的爱好和来自父母亲的耳濡目染。”


王刚的父母都是普通机关干部,父亲喜欢京剧,没事哼唱两句,也教了他一些;母亲是单位业余文工团里的演员,上台演出时,小王刚必在台下观看。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些后来竟成了他一辈子打拼的事业。


眼前的王刚不似屏幕上的妙语如珠,他眉头微皱,语速缓慢。三月初的北京还泛着寒意,从北京拥堵的车流中硬挤出来到达目的地,他额头竟然泛着微微的汗珠,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向服务员要烟灰缸,“抽根烟,歇一下再聊”。


抱怨着北京的路况,王刚点燃了手中的烟。抽烟的习惯是下乡插队时养成的,“那时候,干完一天的活,累得什么似的,不抽烟,根本没法熬。”王刚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语气。


王刚是“老高二”,也就是俗称的“老三届”。当知青下乡的一年,在王刚的生命里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你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

“我下乡去了两个地方,第一次下乡是1968年11月2日。”王刚对这个日子记忆犹新。


当“把青春献给边疆”之类的豪言壮语已经侵入骨髓的时候,王刚和他的同学们唯恐自己去的地方“不够边疆”。于是,当得知长春四中最先出发的一批目的地是中苏边境线时,满腔热血的王刚着急地混迹于其中,倒了两次火车再坐上汽车,一天一夜后,到达了“吉林省延边市朝鲜族自治州汪清县罗子沟公社上河大队”。


当天晚上,欢迎会场上,王刚坐在了第一排,仍然处于兴奋状态中的他,学着当地农民卷了根烟叶子抽,但是,正在给这些毛孩子们讲话的大队干部恶狠狠的目光向他直射过来:“把烟掐了,你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王刚同学的一腔热情被这一句话全部泼灭,“我忽然觉得不是接受再教育,而是接受改造来了。”开完会后,王刚知道自己太幼稚,太理想化了。第二天,他决定离开这个“真正的边疆”,而且说走就走。


回到长春后,他发动七十多个同学申请去离家最近的郊区下乡。合心公社于家大队王家楼生产队是他最后的选择,这个地方距离长春市“不坐电车,走着两三个小时就到了”。但是,就是这个省会边上的小村庄的生活,让王刚尝到了“现在的青年人难以想象的苦”。


他在王家楼当了一年的青年农民。最苦的活是刨高粱茬和玉米茬。每人六条垄,没干过农活的学生们拿着镢头,蹲在地上一点点地刨着,一天下来满手血泡,“当时就觉着这垄怎么那么长啊,永远到不了头似的。”好多女孩子刨着刨着就哭了。


当时有一支解放军拉练路过王家楼,在此稍作驻扎,看着他们持刀弄枪,军歌嘹亮,被高粱茬和玉米茬折磨得够呛的王刚羡慕坏了。


日子在毫无变化与期盼中度过。1969年末的一天,父母来信要王刚回趟家,因为他们要去“五七干校”了,妹妹王静则要去吉林省军区文工团。一家四口人要分三个地方了,父母让王刚回去吃顿团圆饭。


回城后,王刚送王静去文工团报名,面试时,考官对王静的歌声、朗诵很满意,问她受谁的影响,王静说,受父母和哥哥的影响。考官问,你哥在哪儿。“在走廊呢。”考官让王刚进来,他唱了一首歌,又朗诵了毛主席的《沁园春雪》。考官被王刚的声音打动,问他愿不愿意去当兵。王刚听到这句话有点不敢相信了,可他还不忘问道:能和我妹妹在一起吗?就这样,王刚和妹妹王静一起穿上了军装,成了文艺兵。

就怕累着自己

在文艺宣传队,话剧,相声,“样板戏”,诗歌朗诵,唱歌,跳舞,主持,王刚什么都干。


1973年,因为业务扎实,王刚被调到了沈阳军区。1976年,很偶然的机会,王刚开始去电台录制长篇小说《夜幕下的哈尔滨》。这个节目被108家电台复制播出。


王刚自称,那段时间,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吃完晚饭,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每到晚上六点半的播出时间,几乎每家每户的窗口都能传出自己的声音,“那是我这一生最美妙的感受”。


两年后,《夜幕下的哈尔滨》被改编成电视剧,王刚出演里面的说书人,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电视里露面。从此,电视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自从1985年在央视主持第一个教师节晚会后,王刚开始在荧屏上频频露脸,一度成了央视必不可少的主持人。那些年,他一直是沈阳和北京两头跑。直到1995年,才正式从沈阳军区转业,调进中央电视台。


1996年,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让王刚走向了事业的另一高峰,他成功扮演和珅而荣获了当年“金鹰奖”的最高奖。


王刚说自己喜欢静,“圈内的朋友也不多”, 现在生活中占据主要地位的就是收藏。他偏爱收藏瓷器和明清家具,而且颇有眼光。刚入门时,当然也不乏上当受骗的经历,对此他笑称在所难免,权当是交了学费。


能将自己喜欢的收藏和演戏合而为一,王刚说这绝对是生平一大乐事。他经常会为一个有着历史痕迹的拍品遍寻史料,为此他可以不眠不休几个晚上,“那是一种幸福”,王刚满足于此。“我这人,一不能为官,二不能经商。”这是王刚为自己下的判断,并不是说曾经吃过什么亏,而是“善于从别人的经验里吸取教训”。


王刚说自己“没什么远大理想,有事就做,没事就闲着。工作的事,从来都是别人找上门。”这两年无论央视抑或地方台有不少栏目想请他重新出山做主持人,可他一怕束缚,二怕辛苦,都没答应,“没办法,凡是自己不喜欢的或是得费好大劲才能做的事,我都懒得做。年纪大了,就怕累着自己。”其实,“有过在农村当知青那一年的日子垫底,我啥苦啥累都不怕。”只是,他现在更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得一日闲便是福,作千年计岂非愚”是王刚现在的人生态度。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本刊记者 易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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