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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的知青坟

马岭山上那座知青坟作者:程一帆

在海南岛西部走廊白沙县原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九团五连附近一个叫马岭山的山头上,有一座黄泥堆砌的坟茔,只竖着一块木碑,上面既没有刻写着生卒年月,也忘了刻写人物生平,只用墨水醮写着“王楚如之墓”五个大字。


随着岁月的流逝,不仅木碑上这几个墨迹已经消退,木碑开始腐烂,而且整个墓茔也早已芳草萋萋,凸起的黄土已经被周围丛生的杂树所湮没。然而,这并不是一座没人惦挂的荒坟,不仅当年与她朝夕相处的许多知青,凭借一番难忘的记忆,依然可以寻觅到她的存在……


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46个年头,当年的情景,大家至今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汕头女知青王楚如(右二)

那是1971年10月23日,一个阴雨天的下午,刚刚回家探亲返归连队没几天的汕头女知青王楚如,因为感冒,在卫生所的卫生员骆锦泉处开了病假条,见到大家正忙着砍岜,主动到饭堂做帮手,挑着一担姜汤水来到连队附近大家正在砍岜的十五林段。


这片林段是前期大会战时开垦的,刚刚栽下的胶苗已经长成齐人高了。可是,荒草杂树长得比胶树还快,于是,连长带着大家来到这里用长刀砍草。如果再不砍伐,这些刚刚长起的胶苗便会重又陷入了荒芜之中。

这时,一位老工人在一处长草丛中见到了一个特大的马蜂窝,凭着直觉自然而然地避开了。不大一会儿,这片林段便遗留下一片绿色的“孤岛”,十分有碍观瞻。正在附近的王楚如来不及细想,便顺手操起一把不知谁撂在地上的长刀,径直朝这处“遗留地”走来。她举刀欲落之时,身后传来了指导员胡克超的召唤,要她回营地伙房,为大家烧热水,以备大家被雨淋湿后可以洗个热水澡,她应了一声:“这就来!”手中的砍刀便刷、刷、刷地刀落草倒。


没想到,她这一砍,便捅到了草根处一个篮球大的马蜂窝。就在此时,附近正在砍岜的高九和张桂珍忽然听到一阵嗡嗡嗡响,紧接着,只见密密麻麻的虎头蜂像一团乌云,黑压压罩住了王楚如的头部。他俩也被骤飞而出的虎头蜂螯了三五针。一开始,王楚如的脸庞上偶然停落了一只,毫无经验的她顺手打了一下,没想到,几百只虎头蜂便劈头盖脸飞落了下来,王楚如霎那间愕了,跑不动,被虎头蜂在面部和后背等处蜇了几百处伤痕。

一刹那间,她的面部和手背便浮起了无数处红疙瘩,尽管自觉的抱着头蹲了下去,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鼻青脸肿,到处淤青发紫冒疙瘩,不像个人样。当与王楚如曾是同班同学的汕头知青李湘涛赶来时,只见指导员正招呼大家不要靠近,连长陈玉妹披着一件雨衣,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抱起王楚如,往肩上一杠,就往连队卫生室跑,那些指头粗大小的虎头蜂还嗡嗡嗡的围着她不散。


赶走了虎头蜂,卫生员在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王楚如的面部、头部、背部等处,先后拔出了两百多根虎头蜂蜇下的蜂刺。好不容易召来了场部一辆解放牌大卡车,这时,雨越下越大,很多汕头知青听说要换血才能抢救生命,纷纷都随车跟着王楚如来到医院,准备献血,已经验了血型,希望能挽救王楚如年轻的生命。当时,五连的一些广州知青听说王楚如要输血,随后也坐着胶水车赶到场部。然而,他们在医院逗留了好长时间,从下午三时多事发,至五时多,经抢救无效,最后医生说换血也没法抢救过来,王楚如停止了呼吸。就这样,来到人世间仅仅十九个年头,时值风华正茂的王楚如在“个子活像老虎,性情也凶猛像老虎”的虎头蜂的螫针扎痛下告别了人世。她前几天从汕头带来的沙茶炒菜脯,鱿鱼等,还原封不动的待在她的宿舍里,从汕头带来的许多新衣裳,还曾一件一件抖给同室的室友看,漂亮极了,可惜,生前未曾穿上,都成了她的陪葬新衣。听医院里说,这种身体长有虎斑纹的虎头蜂,将巢大多筑在树上或草丛中,差不多足球大小的蜂巢之中,就可以容纳多达数万只。被虎头蜂的螫针蜇伤,会使人出现红肿、奇痒、刺痛等中毒现象,及至引起休克死亡。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九团五连的战友们都愣了,也让整个九团的汕头知青都懞了。10月24日下午举行了追悼大会,当时连老天爷也都哭泣了,滂沱大雨下个不停。当时,梅县大埔女知青李建航还留下了日记,深深地感受失去亲人那刻骨铭心的悲伤,慨叹生命如此脆弱;连队来自五湖四海的女知青集体抱头痛哭,亲密无间的好姐妹瞬间阴阳相隔,鲜花一样美丽的姑娘就这样枯萎了,永远定格在19岁的花季里。


王楚如的遗体出殡时,滂沱大雨还是一个劲的下。人们护送着她的棺木,来到场部与连队之间的马岭山上,下葬时,随着铁锹一下一下的掀动,黄土间流淌出来的泥水还淤积在人们的脚下。


张素清、傅建平和李湘涛都是与王楚如同在汕头七中初中毕业的同学,是1969年7月24日一起乘坐红卫三号来到海南岛,一起分配到五连的。时至今日,尽管事隔半个世纪,谈起当年王楚如的不幸,他们仍然呜咽不已,泪水盈盈。他们只知道,王楚如的父亲是省里301车队的司机,继母是一个护士,家里还有一个姐姐,至于王楚如的生辰年月,他们忘了,甚至,至今保存下来的,还没有一张王楚如自己的肖像,仅有的,是一张她在五连第一批团员中的合影,以及几张回汕探亲时在中山公园与同学们的合影照片。

五连第一批团员合影,前排右二为王楚如

影像中,王楚如留着齐耳短发,额头几须垂髫的刘海儿,两道稍黑的眉毛下,一对晶莹的眼珠清澈无瑕,看起来,精致中不乏自然,朴实中更为灵动,简直就是那个年代女知青的模式铸出来的。近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看着她的模样,当年她的音容笑貌,那天真乐观的神态和活泼的身影仍然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王楚如(中排左一)

广州知青梁旺兴是王楚和逝世前的同室室友,当时,她们已经住上了瓦房,由于住房紧张,不高的瓦房里还要搭阁楼住人。王楚如主动要求住在阁楼上,每天爬上爬下,毫无怨言,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楚和是一个很阳光的小姑娘,喜欢唱,喜欢跳,积极上进,任劳任怨,对于各地来的知青,都能友好善待。在连队,经常能听到她的欢声笑语,她确实是令人怀念的知青姐妹。”

王楚如(中排左一)

陈东东,较王楚和早一年来到九团五连的广州女知青,当年曾作为连队演出节目的编导,至今仍对曾经的连队宣传骨干王楚如记忆犹新,她说,“王楚如能歌善舞,性格活泼,我永远忘不了她。”


与王楚如从小学就在一起的罗丽霞,闻悉王楚如的噩耗时,自己不巧已被调到石碌的四师师部工作,一时难以赶回。她从登上红卫三号时,便一直与王楚如相依相伴,回忆起当初与王楚如相处的时光,她也感叹不已。


当年,罗丽霞和王楚和初到四师九团时,五连住的都是一幢幢充满古老迷幻色彩的茅草屋。从八所港开来的解放牌汽车载着她们驶进山坳里的营地,眼前所看到的,就是仿佛置身于远古时代的景象:茅草铺盖的房顶,泥巴糊抹的墙壁,树枝条儿编成的门扉,一间间掩映在深山里,对于她们这些来自滨海城市的姑娘们来说,一切都显得自然和谐,淳朴又遥远,充满着神奇与原始的美感。


罗丽霞虽然仅仅比王楚如小一岁,可王楚如总把她当妹妹看,跟着大家一起去黎族农村摘荔枝,过河淌水时,王楚如自己脱了鞋,不让丽霞脱鞋,硬是将她背过了河。


王楚如生性活泼,一听场部晚上有电影播放,总是按捺不住,即使白天工作多累,也要拉着罗丽霞往场部跑。从五连到场部,走一趟就要一个多小时,中间还要经过一个荒无人烟的猴仔山。山上植物特别茂盛,大树杂着小树乱藤,满山遍野。晚上走路,树叶沙沙,树影绰绰,罗丽霞本就心里犯怵,碰上月黑风高,来到猴仔山一带,一闻蛙声??啼,罗丽霞更是怕得要命,幸好王楚如总是乐呵呵的,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儿鼓劲,总算是走了过来。

1974年10月兵团改制,王楚如他们所在的四师九团也恢复为海南农垦卫星农场。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知青们开始陆陆续续返回了自己的家乡。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回城的知青走上了各行各业岗位,然而,卫星农场这块土地,对于当年曾经与王楚如一起工作生活过的知青们来说,是难以忘怀的“第二故乡”。当年,他们带着青春的激情与热血,带着对前途的懵懂与憧憬,踏上了这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开始了人生的新起点。


在这片土地上,他们苦过,乐过,哭过,笑过,青春和追求,岁月和生命,希望和憧憬伴随着他们一起成长。


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用稚润的肩膀挑起艰辛生活的重担,开始了崭新的人生旅程。难忘的知青岁月,让他们饱尝了酸甜苦辣,留下了最深刻、最难忘的回忆。

在这片土地上,与王楚如一起工作生活的经历,一股子战友情一直撩动着他们的回忆和思念。


人老了,梦多了,这种真诚淳朴的战友情更温馨,更浓烈。当年,他们说好的,要共同努力工作,为祖国的橡胶事业创造辉煌。原以为,人世间会有奇迹;原以为,她的生命还可继续。可谁知,一转眼间,他们从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一个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有王楚如,依然还是那么一个留驻了青春年华的靓丽少女。在他们的心中,她是天空中璀璨的一颗星辰,是大地上三蓬叶舒展的一株橡胶树,是风中最温柔的叮咛,是人间最永恒的记忆。

(文章来源:一壁残阳)

山坡上那一座座坟丘凝固的苦难年华

1979年2月19日,历时二十天、决定知青命运的四省五方昆明会议终于取得历史性突破,全国知青大返城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倒下了,随即掀起上千万知青返城大潮。


当返城大潮渐渐平息下来之后,除了因各种原因留下来的之外,还有些知青永远长眠在了曾作为“知青点”的那片土地上。有的悲壮,有的凄惨……

 一 

1969年严冬的一天,天刚蒙蒙亮。长水河农场七分场女连值班的霍春英、杨凤云去井沿把水挑回来,烧热了供大家洗漱。突然,有人尖叫起来:“这水怎么发红啊?”大家都觉得纳闷,嘁嘁喳喳地议论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二连炊事班的邓凤坤、张居森等人刚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正准备做早饭。营教导员“郝大胡子”就推门进来了,使人不解地说了一句:“告诉连长查一查,你们连缺人不?”


又过了一会儿,劳改大院内外就响起了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声。原来,从井水发红,进而怀疑是不是有人掉井里了,又各连一查,发现女连的张焕芝不见了。张焕芝挨着霍春英睡,霍春英那天值班起的早,起来时就没看见张焕芝,但当时也没在意。“郝大胡子”把情况一通报,女知青们就炸营了,有的急得直哭。难道张焕芝真掉井里了?


营部赶紧找人打捞。下井捞人的是“二老改”魏连奎。给他身上绑好绳子,几个人站在井沿一点儿一点儿往井下放。长水河七分场的井有五、六十米深,井壁冻得只能勉强容一个人挤着通过。中间,把魏连奎拽上来一次,他浑身哆嗦着说,井下确实有人。大约近一个小时吧,魏连奎用双手拽着张焕芝的两条大腿,终于被拉上来了。


此时的张焕芝上身穿着已洗褪了色的兰上衣,一只胳膊带着套袖,另一只套袖没在胳膊上;左手向前伸,又弯回身体一边,右手伸向身体右侧;下身穿着带补丁的兰劳动布裤子,脚上穿着打补丁的棉胶鞋;脸色铁青,鼻子里往外冒血。人显然不行了。几个女知青哭着喊着往上扑,又被人拉劝住。


“郝大胡子”安排人把张焕芝抬到营部的一间小屋里,放在一个长条椅上。与张焕芝同属鹤岗一中的董惠珠、霍春英、张岚欣等几个女知青坚持认为张焕芝还可以活过来,轮流看守着。一边给张焕芝擦鼻血,一边往炉膛里填拌子。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张焕芝也没有醒过来,她确实死了。董惠珠花了5元4角钱给张焕芝买了双新鞋,企盼她一路走好。


关于张焕芝的死,当时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张焕芝是被“二老改”推下井的。也有人说她和远在鹤岗被批斗的哥哥划不清界限,思想压力太大,自己跳的井。葬在七分场畜牧连后山上的张焕芝的棺木,后来被狼掏散架了,尸骨荡然无存,只剩下些零星的破布片。

 二 

1972年的初冬,大田里的玉米还没有收完,为了建设“大寨田“,江滨农场组织知青参加兴修水渠会战。为了抢工期,几十名男女知青吃住在工地上。知青们在山坡上挖了几个地窖子临时居住。一个多月过去了,知青们累得个个筋疲力尽,尤其女知青体力消耗更大。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收工,个个累得东倒西歪,步履不稳。女知青们平时爱洗洗涮涮,现在也不洗不涮了,晚饭后迫不及待地钻进地窖子里,躺在草铺上,很快跌入梦乡。


这天的夜晚格外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初冬的寒风夹带着雪花,从透风的草棚缝隙中吹进地窨子,散落在知青们的棉被上。


在一个18名女知青居住的地窨子里,17名女知青早已入睡了,只有女知青班长还在一盏小煤油灯下,在为一名女知青缝补棉鞋。时间在一针一线中流失,浓重的夜色伴随着女知青熟睡的鼾声,终于动摇了女知青班长的意志,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眼皮变得越来越粘滞,眼神变得越来越恍惚。她终于歪卧在草铺上,手中还没有缝补完的棉鞋从她的手中慢慢地滑落,碰翻了煤油灯。煤油很快地溢流出来,迅速地点燃了草铺、被褥和地窨子干燥的草棚。仅仅几秒钟地窨子就陷入了无情的火海。

这场大火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当知青们匆匆赶来时,赫然看见:18名女知青全都拥挤在地窨子的门口处,可惜地窨子的门是朝里开的,无情地挡住了女知青们的逃生之路。18名女知青彼此紧紧搂抱在一起,被大火铸成了一座焦黑的雕像。她们凝固地保持着这种受难者的姿势,仿佛在向人们默默地诉说,她们是怎样用年轻的生命抗拒苦难和死亡猝然降临的巨大恐惧和痛苦。


在这座尚未冷却的残酷的人生雕像面前,知青们全都失声痛哭,哭着猝然死去的战友、同学。她们当中,年龄最大的18岁,最小的只有16岁。


知青们呼喊着她们的名字,把她们遗体分开,分成三排埋葬在水渠的山坡上。

 三 

1968年10月30日,鹤岗三中初一学生桑鹤杰与高础石、吴士良等同学一起,下乡到鹤立河农场二分场。刚来到农场,发现这里能买到牛奶,这可是稀罕物,鹤岗那些年很难买到。桑鹤杰立即到五分场买回来牛奶,分装在碗里,冻成一个个奶坨坨,送回鹤岗孝敬父母。从此,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奶坨”的绰号。哪承想,这个绰号越叫越响,人们甚至忘记了他的本名。


“奶坨”细高个,脸很白净,说话幽默诙谐,极有意思。后来,杭州知青来到鹤立河农场,带来了水乡的习俗,也带来了很难听懂的杭州话。“奶坨”的语言接受能力强,听得懂,学的也快,很快便满口杭州话,和杭州知青对答如流。更妙的是他能说一口变调的杭州话,引人笑得要死。干活休息的时候,大帮人坐在他的周围,不用大伙怎么要求,他就开始表演。连说带比划,南腔北调,外加传神的表情,听众笑得肚子疼,弯着腰直喊“哎呦”。还有的“咕咚”一声仰到水沟里,滚了一身泥。

1969年冬季,知青们已学会了装车,学会了装拖拉机拉的大爬犁。往大爬犁上码水稻垛,既要力气,又要技巧。大钢叉撅起二、三十斤重的稻捆,连续不断地举过头顶,挑上爬犁。稻垛越码越高,足有两三米高。“奶坨”体力弱,却手脚灵活,就在上面码垛。4个人挑稻捆,两个人码垛,如果配合得好,上夜班比上白班自在很多。


那天,夜幕沉沉,天上的星星被飞卷的雪雾全遮住了,田野黑暗无际。拖拉机前灯打开,两条光柱平射出去。爬犁上稻垛已经码高,后灯射不出去,人只能在阴影里活动,很有一种神秘感。夜渐渐深了,最后挑上几捆后,6个人全爬上垛顶,舒舒服服地躺着长长地出口气,心里念叨着:“太好了,就这么一会儿,给县长也不换!”


冰雪覆盖着秋翻过的稻田,田埂已被平整过。拖拉机一路鸣叫着,拉着大爬犁慢慢爬行。突然,发现稻垛前角要跨落下来,“奶坨”一翻身,爬起来冲到前面,想靠体重压住。意想不到的是,前面的稻垛呼啦一下子全部塌下,人立即随着稻捆翻滚而下。拖拉机的轰鸣声完全压过后边人的大声疾呼。等拖拉机停下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奶坨”的英魂早就远赴仙界去了。


知青们在二分场以北通往八分场的大路东边,靠近黄花岗的地方,点了一处好穴,作为“奶坨”的安葬之地。告别那天,狂风呼啸,飞雪弥漫,全分场五百多知青,手持白花素联,排成一条长龙,无言地前行。鹤岗一中的张秀夫和王诚信敬献的挽联,上书“风雪茫茫哀忠魂,丹心泛彩照后人”14个大字,伴随着送葬队伍猎猎飘扬。 

本文由“红色边疆荒友家园”整理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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