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会爷
腊月初七的北京，寒冷刺骨，我紧了紧羽绒服，快步走进商场。下午四点，该是孩子们放学的时间了。
“孩子眼里的VR是怎样的？”我想来这里一探究竟。在VR行业进入“凌冬”之时，大家似乎都将希望寄托在了孩子身上。似乎只要孩子们喜欢，VR就有戏。
然而，这是孩子们的心声，还是VR行业人的自我安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决定亲自去问问这些孩子。
“VR是什么”
“蹲点”和“街采”几个小时后，我在北京朝阳大悦城和北五环外的定福庄居民区，向几十个孩子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知道VR吗？”约有六成的孩子，一脸茫然地问我“VR是什么？”。然后我用手比划一个大大的眼镜，“戴在头上，在里面你能看到东西”。
“哦，这个啊，我知道。”
本以为VR的普及率还算可以，至少在北京，孩子们多多少少都应该听过VR这个词。然而，过半的孩子对VR的概念依然很陌生。在问及他们是否玩过VR时，接受调查的30个孩子中，有23个玩过VR，4个只是听过或见过，但没玩过。
而几乎所有孩子对VR的接触还停留在2016年需要插手机的VR眼镜盒子中，只有区区2个孩子在2017年体验过VR。此外，7个孩子家里买了VR眼镜盒子。当然，一个非常有趣的是数据是：这些孩子平均每周会玩一次VR，每次大约会玩上一个半小时，完全不会有不舒适感……
“还没我的手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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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真实啊，很震撼！”
很显然，大部分孩子是知道VR的，那他们眼里的VR又是什么样的？所以，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觉得VR好玩吗？”
“还没我的手机好玩。”旁边的小男孩一边拿着iPad打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个赛车游戏，在手机上比VR里好玩多了。”小男孩轻轻瞥了我一眼，继续打游戏。毫无疑问，他对VR游戏的兴趣不大，眼前这个画面刺激的2D屏幕游戏才是他的最爱。小男孩不是个例，在我调研的30个孩子中，有5个孩子表示玩一会儿VR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也有一些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我分享，“很真实啊，太震撼了！那条鲨鱼就在我的眼前！”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两个“VR发烧友”：一个13岁的男孩告诉我，他超级喜欢VR，在线下体验店试过后，自己回家用纸盒子做了一个VR头显。另一个男孩接触VR已经两年了，过几个月就会去商场的电玩城玩VR，最喜欢射击类的游戏。
调研的最后，我问了每个孩子一个同样的问题：如果手机、电脑和VR在你面前，你会选择玩哪个？
所有的孩子，无一例外，全部选择了手机。甚至有的孩子表示，即使VR是免费的，也不想要——“那上面有什么可玩的啊？”
“学校能有这东西？”
现在行业内到处都在谈论着“VR+”，VR似乎无所不能。但在孩子的眼中，似乎只有VR视频和VR游戏。所谓的“VR+教育”，在很多孩子看来，是不敢想的。
“学校能有这操作？”两个高一的学生笑着说，学校这么穷，才不会给安装VR设备呢。“我们学习这么辛苦，要是看看VR能涨知识，那我当然是很期待的！”
在接受调研的30个孩子中，仅有2个孩子在学校见过VR。他们告诉我，学校今年夏天专门开了一个VR教室，用来上信息课。不过半年过去了，他们也只在里面试过一次VR，感觉像是“摆设”。
“别人家的学校”
值得一提的是，我这次重点调研的区域是是在北京朝阳大悦城，算是比较“高级”的孩子聚集区了。然而，即使在全国科技、文化、教育资源最丰富的北京，学校对VR的采用率和利用率依然如此之低，更不必说普通中小学和偏远地区学校了。
随后，我搜索了一下“VR教育”关键字——《蓝皮书预测VR+教育市场潜力巨大》一文赫然出现在首页。文章里依然是老生常谈的几句话——蓝皮书预测，新一代父母教育理念升级，教育市场需求旺盛，VR+教育市场潜力巨大。新型模式“互联网+教育”方兴未艾，VR教育发展前景和投资机会广阔。诚然，VR行业前景广阔，但现在再看这句话，不禁让人思考，吟唱美梦前，是不是应该先认清现实？
后记/请俘获孩子们的好奇心
调研结束后，我去位于商场八楼的电玩城看了看，因为，有几个孩子告诉我，他们是在这儿体验的VR。
眼前是一座游戏城堡，记忆像被拉回了小时候，三五成群，游戏机、打枪射击、跳舞唱歌，虽然多了一些电子设备，但依然是最传统的游戏方式。音乐响起，唤醒的是旺盛分泌的多巴胺。再往里走，一个VR体验区，四台机器，不够热闹，一个小男孩正戴着VR头显，好奇而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
不知为何，此刻再看这幅场景，竟有些莫名的失落。一边是热闹的街机游戏迷，一边是“孤独”的VR冒险者。
当VR行业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时，我们看到，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当大部分孩子还在问“VR是什么”，当近八成的孩子自2016年之后就未再接触过VR时，这个梦就该先醒醒了。认真思考一下，是否真的用心为孩子们做过什么VR内容？想要俘获孩子们的心，请先俘获孩子们的好奇心。
商场温暖如春，出门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不过孩子们似乎不怕冷，露天也敢撒丫子奔跑，只留我90后老阿姨毒饮鸡汤，相信漫长的寒冷后，归途终会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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