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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花园：宋美龄出阁前的上海寓所
上海陕西北路上有一座英国乡村式别墅，是宋美龄出阁前的家。那时，待字闺中的宋美龄就和母亲宋太夫人以及两个弟弟一起住在里面，老上海称之为“宋家老宅”。当年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中的三家都与这座花园住宅有着密切联系，里面演绎了将近半个世纪的传奇故事。
宋氏家宅探秘
369号那扇大门始终紧闭，门前的铁门严丝合缝，不透半点春光。我有幸入内，得以见到这幢花园住宅的庐山真面目。推开两扇厚重的大铁门，眼前是一幢3层楼的花园别墅，3楼为尖顶半层。进门一侧是一间小小的门卫室，一株大树掩映着，浓荫的光影洒在镶一圈绿边的黑瓦屋顶上。
入内，东面一条不长的水泥甬道通向楼房，从门前的几级石阶拾级而上便进入楼内。一楼是客厅，地上铺着老式嵌木地板。朝南是一排8扇玻璃长窗，每两扇间有墙面隔开。这长窗的褐色窗框造型有点类似西式古典家具，勾勒出一种欧陆风情。长窗前隔着几个平方是几根白色罗马柱，罗马柱左侧是一个壁炉，壁炉前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两边分别放了5张米白色法式椅子，感觉有点像餐厅的格局，现在这里是一个会议室。
客厅东边的拱形内室是接待亲友的会客室，中间有活络门与大厅隔开。如果主人举行派对，可以拉开活络门，成为一个宽敞的大厅。客厅一侧有通往花园的室外楼梯，楼梯下是一大块铺着木板的地方，上面撑出了几把遮阳伞，下面有两张户外沙发椅围着的圆桌，两张围着长椅的长方桌，有点像咖啡吧。面向一个大草坪，四周摆满了海棠花。
草坪上有一口六角青石井，有石头铺成的小道可以通往。那石头小道开始是黑白卵石铺就，间夹着棕色镶红砖边的长条石块，再往前是六角形的一块，外圈是白色的，里圈是灰色的，衬托着这口用十字铁丝网盖着井口的井。周围簇拥着一圈海棠花。再往外是一圈黑色卵石。这口井维护得如此细致，不知道有什么来历。
从宽敞精致的褐色柚木楼梯登上二楼后，可见到楼梯一侧有整排的玻璃窗，十分通透明亮。正对楼梯的大房间是倪桂珍的卧室，卧室外朝南的有白色围栏的阳台面向花园。花园里树木苍翠，芳草如茵，沿着篱笆墙，种满了雪松、桂花、香樟、龙柏、杜鹃等。花园东边有一棵100多年的玉兰树，花开时节，满树盛开着洁白的玉兰花，花枝一直伸到篱笆墙外。
左手朝东的小房间就是当年尚未出阁的宋美龄的闺房，外面的小阳台面向车水马龙的西摩路（今陕西北路），可眺望马路上来往行人和车辆。阳台上部有米白色拱形拉毛墙，下部是雕刻精致的深褐色木头栏杆，栏杆前有铸铁镂空花架，里面是粉红色海棠花，阳台地面铺设绿色回字形花纹镶边的马赛克地砖。
我站在阳台上感觉花园里的绿色扑面而来，而陕西北路上的车水马龙被挡在这满园绿荫之外。宋美龄的卧室有门与母亲的房间相通，平时关闭，互不干扰，需要时可随时打开。
历经百年见证风云
当年倪桂珍迁居到此时，感到住房不够用，就在住宅的西边扩建与正楼相连接的2层楼房，建筑风格完全一样。底层是地下室，一楼是大厅，二楼的两间朝南房间拥有一个大阳台，两间房就分别成了宋美龄的两个弟弟宋子安和宋子良的卧室。当时，宋霭龄的寓所在西爱咸斯路（今永嘉路），宋庆龄住在莫利哀路（今香山路），宋子文则住在祁齐路（今岳阳路）。
1922年12月初，时年35岁的蒋介石参加宋子文在莫里哀路孙中山先生住宅举办的晚会，宋子文把25岁的小妹宋美龄介绍给蒋介石，聪颖、美貌、受过高等教育的宋美龄让蒋介石怦然心动。1927年5月初，蒋介石到宋家花园拜访了宋夫人倪桂珍，在宋家住宅会见了宋家三小姐宋美龄，正式向她求婚。
一开始，宋夫人反对这门婚事，理由是蒋介石已婚，而且他不是基督教徒。蒋介石为表达诚意，表示可尝试做基督教徒，并与发妻离婚。就这样，宋夫人接受了蒋介石送给宋美龄的订婚戒指，回送给蒋介石一部《圣经》。1927年12月1日，宋美龄与蒋介石在上海举行了婚礼。
当日下午他们在宋家花园的底楼首先举行了盛大的西式婚礼。接着，蒋介石和宋美龄乘上一辆花车到大华饭店举行了举世瞩目的中式婚礼。证婚人为蔡元培、谭延闿等。婚礼结束后，蒋介石又偕宋美龄乘车返回西摩路上的宋家花园。晚上，宋家花园设宴款待亲友。
蒋宋联姻后，宋家花园不仅是宋家兄弟姐妹与母亲聚会的场所，也是宋家与外界频繁社交的重要场所。各路新军阀、政客、大买办、商界头面人物也纷纷出没于西摩路的宋宅，这里一度成为蒋介石在沪探讨国家大事、设谋定计之处。1930年，倪桂珍认张学良之妻于凤至为“干女儿”的拜母仪式也在这里举行。
倪桂珍
1931年7月23日，在青岛避暑的倪桂珍不幸病逝，遗体从青岛运回上海，停柩宋家花园。当时远在德国的宋庆龄接到噩耗，日夜兼程赶回上海，为母亲送行。宋氏兄弟姐妹日夜守护在母亲灵前，每天前来西摩路宋宅致祭的亲友、国民政府政要和各界知名人士络绎不绝。8月18日清晨在宋宅花园草坪上举行了隆重的宗教告别仪式，仪式结束后，随即出殡，葬于万国公墓宋耀如墓西侧。昔日宾客盈门的宋宅从此人去楼空，庭院寂寥。
百年之后历久弥新
1949年7月24日，宋庆龄在这里创办了上海解放后第一个新型的托儿所——中国福利基金会托儿所，收托2—5岁的幼儿30名。这天，邓颖超、许广平、胡子婴、廖梦醒等冒雨到宋宅参加托儿所的揭幕仪式。同年11月15日，中国福利会托儿所迁至五原路，12月这里又作为中国福利基金会办公地点，成为中国福利会与海外友人交往叙谈的场所。
洗手间里放着一张有很大圆镜子的柚木梳妆台，乳白色台面下是绿色百叶柜。铸铁的带脚浴缸，一侧铜质的水龙头上有英文的冷热水标记，浴室窗户的下两格漆成果绿色，以障人眼目。
二楼客厅里米白色木框雕花法式布艺双人沙发，同样的米白色雕花茶几，沙发旁的立灯也是老上海款式的，棕色的色调和沙发罩颜色一致。屋子里还有一架钢琴，琴凳和钢琴颜色与护壁窗框、屋顶颜色一致，都为暗褐色，家具则是乳白色。往事已矣，但我们仍可从这些遗留下来的家装中窥见昔日宋家主人不俗的审美品位。
杂志编辑：李红新媒体编辑：方亚琪
排版：梨央、方亚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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