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足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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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溢潢 曾任湖南人民出版社编辑、编辑室主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外交史学会会员，外交笔会理事。

人们大概都还记得，1971年4月，中美双方为了打开关系，曾进行了一次闻名的“乒乓外交”。当时毛泽东、周恩来根据从各种渠道传来的尼克松要求改善中美关系的信息，抓住在日本举行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的机会，由中国乒乓球协会邀请参加锦标赛的美国乒乓球队访问中国。

周恩来总理4月14日在北京会见美国乒乓球队运动员和随行记者时说∶“你们这次应邀来访，打开了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大门。”美国乒乓球队访华在美引起强烈的反响，在国际上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小球转动大球”，成为国际关系史上的一段佳话。

1999年，为了打破因美国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而造成的僵局，中美双方又展开了“女足外交”。只是当年的“乒乓外交”是由中国发起，而这一次的“女足外交”却是由美国总统克林顿启动的。

• 决赛地点是洛杉矶玫瑰湾球场，当天球场涌入了90000多名球迷。

当地时间7月10日，中美两国女子足球队为争夺本次世界杯冠军的决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场上，两队姑娘们都在使尽全力顽强拼搏，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精彩纷呈，高潮迭起。鏖战120分钟仍未分胜负，最后互射点球，中国队以一球之差，负于美国队，屈居亚军。

• 看台上的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

看台上，一名特殊的观众不时引起全场的注目。他就是美国总统克林顿。克林顿是一位体育爱好者，这是他第二次携家眷到现场观战。看台上方的巨大屏幕不时出现克林顿的镜头。总统时而悠闲地品尝着爆米花，时而又紧张地为球员鼓掌加油。

当美国姑娘最终以点球获胜，走上领奖台时，细心的记者们发现克林顿突然从主席台上消失了。总统哪儿去了？此时，急于看望女足队员的中国官员和记者发现通往休息室的通道戒严了。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原来，刚从颁奖现场返回的随队翻译卢婷在通道里被美方组委会成员悄悄拉住，问她能否允许克林顿即刻到女足休息室亲表祝贺？答复当然是肯定的。一分钟后，休息室的后门突然大开，克林顿总统健步走了进来。他是绕过美国姑娘的休息室直接进来的。室内立刻响起了掌声。

一进门，克林顿就对中国姑娘们大声说，“这是我看的最精彩的比赛之一”“我不希望比赛就此结束。”“作为东道主，我非常荣幸能有如此优秀的队伍到美国打比赛。”对此，队员们再次报以热烈掌声。

接着，克林顿同中国女足的教练员和运动员以及所有成员一一握手，并欣然分别与队员合影，最后又与中国女子足球队的全体成员一起合影留念。20分钟的接见转瞬即逝。接见完中国女足姑娘后，克林顿才匆匆赶到美国女足休息室。

• 中美女足队员在场上进行激烈对决。

根据中国足协的同志讲，7月5日，美方即向国际足联组委会通告，克林顿总统将携家人观看女足决赛。获此消息，中方即安排驻美使馆临时代办和驻洛杉矶总领事到场观看比赛（驻美大使因事回国）。总统观看决赛，实为寻常事，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太多注意。7月9日，在赛前的例行联席会议上，克林顿通过足联新闻官透风，不管输赢，他“有可能”在比赛之后到休息室向中美队员亲表祝贺。

但“女足外交”并未到此结束。紧接着，克林顿总统又立即致信江泽民主席，代表美国人民就中国女子足球队在本届世界杯中取得优异成绩向江主席、中国人民和中国队表示祝贺。克林顿表示，“我对能有机会观看中美两国球队在体现友谊和运动员风格的优良传统下进行竞赛感到高兴。这是一场旗鼓相当的比赛。我与美国人民一道，向中国队的出色表现致敬。”

江泽民主席于当日（北京时间11日）复信克林顿总统。江主席在信中表示，“中国人民确实为中国女子足球队的顽强拼搏精神感到骄傲。我也愿借此机会代表中国人民向你，并通过你，向美国人民和获得本届冠军的美国女子足球队表示祝贺。”

美国空袭中国驻南大使馆，使两国关系骤然紧张。尽管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克林顿总统即向中国政府、中国人民和死难者家属及负伤人员表示道歉，以后又在一个半月内连续四次公开道歉（据法国官方人士告知，当年美国侵略越南轰炸河内，炸死法国驻越南大使和五名外交官，也没有这样一连五次道歉），以后又派特使来华通报美机“误炸”中国使馆的调查结果，但通报的内容很难令中国政府和人民信服。中美关系仍处于僵持状态。

克林顿为此十分着急，曾表示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使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相信他的诚意。中美两国女子足球赛在美国洛杉矶的举行，为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不失时机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再次向中方伸出友好之手。

• 这是一场创造历史的对决

克林顿说：“这场球还未踢完，希望继续踢下去。”此话意味深长。是的，中美女足将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再度相逢，一试高低。除此之外，克林顿在讲这句话时，想的更多的恐怕是9月在新西兰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他和江泽民主席的再次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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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总统请来的客人》 

作者 | 周溢潢

图片 | 源自网络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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