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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消失的唐人街,难拾昔日之风采

闲蛋黄 伊森艾玛 2023-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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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之祸后,北方游牧部落大举进入中原,建立起一系列的割据政权。他们统称统治下的中原地区居民,为“汉人”。从贞观之治到开元年间的唐朝,国力强盛,文化繁荣,处于世界的领先地位。开放的对外政策,万邦来朝的外国人,把中国人称为唐人,这种习惯延续至今。在海外,尤其是在东南亚各地,一直将中国或与中国有关的物事称之为“唐”,中国衣饰为“唐衣”,中国商船为“唐船”,中国货物为“唐货”。



随着经济文化的交流,国人开始迁居国外。在异国他乡,华人群居而生,形成一个个聚居地,被成为唐人街“China town”。世界上大多数繁华的城市都拥有唐人街,中华文化在这里独树一帜,这里记载着迷人的历史,并以热情洋溢的建筑,热闹的春节和美味佳肴回馈着好奇的旅行者。对留学生和华侨华人来讲,唐人街延续的是他们精神上的“根”。在外国人眼里,唐人街是“小中国”,是中华文化的延续。


旧金山是美国最大、最古老、最著名的唐人街的所在地。1848年的加利福尼亚淘金热吸引了成千上万的人来到曾经微不足道的太平洋定居点,其中也包括中国的淘金者们,他们漂洋过海,挖掘传说中的“金山”。随着人口增多,唐人街的华侨逐步修建和完善各种公共设施,修寺庙,兴学堂,积极开展各种文化活动,传承和传播中华文明。金融危机下,很多白人失去了工作,社会就把矛头指向华侨,觉得是他们抢了当地人的饭碗。受排挤的部分华侨,便向东海岸迁移,在曼哈顿落脚,鼎盛时期唐人街的规模一度超过旧金山。



由于种种原因,如今的唐人街一直在走向衰落……

许多年前,漫步纽约网站上曾出现过一张地图,一个名叫Shawn的人将曼哈顿唐人街分为三个部分,分别叫华埠、正宗唐人街和中国城,引起过许多人的共鸣。


正宗唐人街是大多数纽约本地人心目中,品尝纽约最好广式点心、烧鸡烧鸭和老火靓汤的地方,百老汇大道以东,坚尼路以南,这里生活着操着广东话、使用繁体字的粤、港、台、南洋早期移民。作为纽约城里的“城中之国”,这里45条街道涵盖了从生到死的所有行业。一年中的任何一天,唐人街都提供至少135种不同的新鲜水果和蔬菜供人选择。这里没有吃不到,只有想不到。


命中注定的衰落

唐人街的衰落,在于格局。纽约曾是一个工业主导的城市,在上世纪50年代,提供了超过100万个制造业岗位。随着服务业,特别是金融、科技行业的蓬勃发展,到了1987年,这座城市的制造业岗位已下调至38.7万个。与此同时,美国制造产业外移让唐人街的传统制衣业走向了衰败,产业结构的调整也影响着街区定位和人口流动。多数处在城市旧区的唐人街,那种陈旧不是重新粉刷房屋外表就可以轻易改变的。据美国住房及城市发展部门的数据统计,一个住在中国城的四口之家2013年的人均收入为37362美元,大大低于纽约其他地区的人均收入(85900美元)


美国人不会住在这里,华裔富人也不会住在这里,有知识的中产更不会住在这里。在唐人街生活的人被称为“老侨”,由于人地生疏、语言不通,刚刚来到美国的第一代移民都会到这里落脚。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他们的工作选择都十分有限。女性通常从事制衣或洗衣业,男性则大多在餐馆或杂货店工作。他们打拼、攒钱,从厨师学徒混成餐厅老板,就为了让小孩有朝一日靠着读书走出唐人街。


唐人街华人二代,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更愿意靠知识赚钱,完成从体力劳动者到脑力劳动者的迭代。也更愿意寻找新的、连接时代脉搏跳动的地方定居,不局限在唐人街。例如: 洛杉矶的圣盖博谷、纽约的法拉盛等。华人第三、四代,有的甚至不会说中文,不会写自己的中文名字,生活方式、文化思想也更接近于西方人,融入进当地发社会和生活,从落叶归根到落地生根。唐人街的人群结构就这样悄悄变化。一方面是越来越多在唐人街出生丶长大的华侨华人走出唐人街,融入当地社会;另一方面是越来越多的非华裔入住唐人街。他们中不乏专业人士,从事律师丶医生丶设计师等工作。华埠走向贵族化和向周边地区扩张似乎已成为一种趋势。


随着地产投资日趋火热、城市中心地带愈发金贵,位处繁华地段的唐人街已经成了资本的下一个目标。很多开发商大肆投资,购买周边的豪宅以及投资拆除唐人街的楼房,建造酒楼或高级公寓,房屋租金一涨再涨,几年间翻个三四倍都不足为奇,租客(包括居民和小商铺)付不起只好迁走。即便竞争激烈,大多唐人街的老牌店铺却很难大幅提高产品及食物的价格,毕竟它们一向主打“亲民实惠”的卖点,一旦卖贵了,反而有可能失去竞争优势。在持久的消耗下,一些曾经生意兴隆、经营几十年的店铺黯然退出。据人口普查资料,过去十年,纽约唐人街的亚裔人口减少了15%,旧金山唐人街周边地区,亚裔人口减少了23%。除去物理意义上的消亡(老店们接连关张),唐人街更多是在精神层面上的逝去。你能想象一个没有华人的唐人街吗?


今非昔比的唐人街

以前华人地位不高,住在唐人街就好像是住在中国的某一个小镇子里,非常团结。圈子也小,可能走在唐人街上,每个人都认识。华人纷纷搬离的同时,唐人街上聚集起了欧美人、东亚人、非洲人等其它族裔,西餐厅、日本料理和泰国料理相继涌现,华人及其所代表的东方文化不再在其中占有绝对优势。华人交集变得少了,生活习惯都受到影响。杂货店、传统早餐店、小吃店没有了,被星巴克咖啡店、墨西哥快餐餐厅、Hooters餐厅取代。商品种类也不再局限于经营中国商品,开始引进世界各地的商品,满足华人以外的消费群体。那些老旧的唐楼、红灯笼、金红色的牌楼,更多是为了满足外来观光客的猎奇心。


过去,在唐人街过春节,

可以看到舞动的长龙瑞狮,虎鹤双形拳丶南拳等中国传统武术表演;

可以看到居民烧香点烛拜祖宗丶拜神灵,祈求幸福与吉祥;

可以看到“中国红”染红唐人街的各个角落;

还可以品尝到地道的中国年夜饭。浓郁的年味,恐怕连中国人到此也为之惊叹和感慨。

将来,唐人街会走向何方,等待它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穿越时空的温哥华唐人街


疫情前的旧金山唐人街春节巡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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