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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山花烂漫时

大雁 雁引愁心去 2022-10-23

待到山花烂漫时


感谢她们,不即不离,即使贫瘠,也坚贞地守候在山里。

单调的日子,乏味的生活,走着走着,花儿们就开了。

是她们,体贴地陪伴着我们,将一颗颗茫然的心儿照亮。

同顶一方天,同饮一河水,同样的故乡,同样是山中一朵花,

公众号里,这一块天地,应该也必须给这些山里的花花们!

(文中的花花们仅限北方的乡村田野)

好像是迎春花,其实是连翘花,一簇簇,火把一样,燃烧在春寒料峭的山头。麻雀叽叽喳喳窜出觅食,小松鼠在枝头上欢快地跳跃,河道里坚硬的冰茬子次第柔和,滴滴答答的流水倒映着春日暖阳。经过漫长的冬天,这些可爱的花儿和小动物们,打破了山的死寂和沉闷,沉睡的万物渐渐复苏。

山桃花开得张弛有度,既不自卑,也不自负。踩着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节拍,她们轻轻巧巧,千朵万朵压枝低。看吧,山路弯弯,山头粉嫩得能掐出水来,脑海里飘出“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不过,这是理想中的邂逅,在山里,踏青的往往不是才子,邂逅的也不是佳人,“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月”,你看到的风景大体如此。清明祭祖是个例外,同门同族,浩浩荡荡,谨终追远,鞠躬下跪。天街小雨润如酥,雨中桃瓣,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坟头,像是先人们依依不舍的叹息。

蒲公英太接地气,差不多趴在地上,齿轮叶片四散铺开,放浪形骸,完全不晓得如何摆谱。它的花儿也不讲究,全部黄色,一枝一花,像是响应贯彻多年的计划生育政策。比起花儿,它的种子更具特色,也更有趣,球状姿态,白色冠毛,玲珑剔透,毛绒绒的质感,“呼”,一口气吹出,眼前恍然出现一个个小小降落伞,洋洋洒洒在空中,如放飞着一支支美好的希望。

紫丁香长的像风铃,但吸引人的不是声音而是味道。它的花算不上美,百花争艳的人间四月,能挽留行人驻足全凭它沁人心脾的香。怪不得被称为“天国之花”,莫非是仙女们兴致所来便向人间撒上了这缕独一无二的香?喜爱丁香花还有一个原因,她以资深的阅历告诉我们:迷人的不一定是外形,内在的东西更会永恒。“撑着油纸伞,希望逢上,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戴望舒笔下,丁香花充满了哀伤气息,大抵紫色高贵,却带点忧郁的气质吧。



山丹丹花开红艳艳,这不是吹的。骄阳似火,亭亭玉立的山丹丹端立在田间地头,大大方方地把火辣辣的眼神投向太阳,六枚花瓣舒展到极致,妩媚妖娆的反翘,宛若姑娘们烫出的新潮睫毛。它的花蕊也很奔放,长长地突出花瓣外围,一改花蕊们低调内敛的传统,直接践行对外开放。小时候,我们常常会把这些花蕊小心翼翼采下来当彩妆。凤仙花染指甲,山丹丹花画嘴唇和腮红。





打碗花、牵牛花,平生最爱的一件事就是吹喇叭。孪生姐妹一样,长的简直太像了。不得已只能通过个头大小来区分,打碗花是小家碧玉,牵牛花是大家闺秀。比较文艺对审美有极高要求的人差不多都对牵牛花情有独钟,但具有药用价值的打碗花同样会吸引居家过日子的普通人。还有一种也像小喇叭的花儿叫曼陀罗,花名朗朗上口,花色洁白通透,看上去纯洁无邪,然而周身剧毒,连牛羊都不屑一顾。


非常喜欢石竹花。一丛丛的,抱团扎堆,热热闹闹,无论干旱,还是寒冷,它们都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五朵花瓣,边缘齿轮,大朵里像是叠加了一小朵,真是花里有花,花中套花,让人不由想起王维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长的实在太艺术了。明明是一朵花,花瓣却深浅不一,有的中间有突出的线性轮廓,有的花边用另一种颜色线条勾勒,深深浅浅,晕晕染染,过渡得个性十足。太多的漏沟暗号一样镶嵌在身,绝对抵制任何假冒伪劣产品。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到了秋天,粉墨登场的是为野菊花。你看,漫山遍野,星星点灯,比向日葵小几号的花瓣,被秋风扭着脖子摇来晃去,依然笑口常开,阳光灿烂。难怪有那么多文人雅士偏爱菊花,不但晋陶渊号称“菊花隐士”,就连舞刀弄枪的黄巢也写出“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豪迈诗句。是啊,秋风萧瑟秋草衰,在别的花儿胸有城府地收起锋芒准备隐匿的季节,只有野菊花这么没心没肺地裸露自己,奔放自己,开心地过着当下每一天。

到了冬天,百花凋谢,能够观赏的就剩雪花了,可惜雪花来不来得仰仗老天爷的心情。好在乡村取暖设施并不出众,尤其这几年限煤限电,玻璃上的霜花倒是屡见不鲜。天然的纹理,抽象的线条,意识流的风格,倒是无巧不成书地给观赏者插上想象的翅膀。这样的景观,多多少少还是能给窝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留守老人和懵懂儿童们一点点冬天的趣味和慰藉。


荠菜花

各种小花花


被遗忘的

马齿苋花益母草花蓟花地黄苦菜花车前草花

早春的荠菜花,米兰一样,让人熟知的是它作为野菜的食用价值;初夏的马齿苋在乡下人看来可以治疗拉肚子;还有地黄、益母草、车前草、扎手的小蓟花和苦菜花等,虽然它们也开花,但过于寻常渺小,故而被大多数人视而不见。



 

      落笔之前,突然想起一点:山中野花,从不依附人,不需要种植和打理,风霜雪雨,花开花谢,活下来完全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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