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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烈马决雌雄

陈 辉 晨晖点兵 2022-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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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人民解放军骑兵的历史足迹(八)

陈 辉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铁打的马厩,流动的马”。军马与士兵一样,有入伍,也有复员。新兵参军要进行训练,新马入伍也要进行调教。训练新兵容易,调教军马却面临着风险与挑战。

骑兵营装备的马匹,都是未经过调教的烈性马,没有过人的胆量和高超的骑术,休想跨上马背。而骑兵最大的荣耀,就是能驯服几匹烈马。如果谁能驯服一匹别人驯服不了的烈马,他就是人们心目中的英雄。每次调教生马时,几乎成了骑兵营的盛大节目,骑手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争相在马背上大显身手。

骑兵一营的官兵给我讲了许许多多骑士与烈马决一雌雄的传奇:

这是一匹刚从新疆接来的红宗色的伊犁马,分到了2连,它体格健壮,目空一切,凶猛无比,战士们给它起的名字叫“老虎”。

一次,战士李凤利喂马,他经过“老虎”时没有往马槽里填草,而是先喂了最头上的马。小李拿着空筛子准备装了草料,再喂“老虎”。在经过“老虎”面前的时候,“老虎”大发雷霆,乘小李不注意,猛然咬住他后背的衣服,把他拖进了一米多高的马槽,又咬又踢,幸亏两名战友奋力相救,小李才从“虎口”脱身,但浑身被“老虎”咬伤、踢伤达十多处。

从此,战士们明白了“老虎”屁股摸不得,许多新兵对“老虎”畏惧三分,许多老兵对“老虎”敬而远之,没有人愿与“老虎”成为战友。

但连里的蒙古族战士巴特对“老虎”不服气,非要摸摸“老虎”的屁股不可。连长考虑,巴特从小在草原上长大,不满8岁就开始骑马,是全连最好的骑手,便同意由巴特来调教“老虎”。

巴特调教“老虎”那天,全连都来观战,巴特与“老虎”拼得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8岁的“老虎”是新马,而新马没戴过笼头,没上过鞍,战士们幽默地管新马叫“莫桑比克自由战士”。

巴特要限制“自由战士”的自由,“老虎”能服气吗?于是,一个要给上笼头,一个不让上,双方互不相让。

  “老虎”在前面跑,巴特手持套马杆在后面追,双方都大汗淋漓,最后巴特总算把“老虎”套住了,“老虎”挣扎地继续往前跑,套马绳越勒越紧,“老虎”呼吸困难,出现了暂时休克,倒在地上。巴特乘机把缰绳和笼头给“老虎”套上。

“老虎”苏醒了,巴特换了一副面孔,和蔼地靠近“老虎”,慢慢地给它梳理毛发,把胡箩卜塞到“老虎”的嘴里,使“老虎”取消恐惧感,不再认生。

巴特把马鞍放到了“老虎”身上,“老虎”十分配合,大家纷纷赞扬:“还是巴特有两下子!”

谁知,“老虎”的温顺是假象,巴特刚一飞身上马,“老虎”就发了疯,它又跳、又蹦、又咬,时而狂奔、时而猛停,非要把巴特甩下来不可,但巴特就像粘胶沾在了“老虎”身上。

“老虎”的一蹦一跳,战士们称为一个回合,有人专门为巴特和“老虎”数着,双方整整战了145个回合,巴特的军装全部湿透,“老虎”也像落水的老虎,但巴特仍然稳坐“钓鱼船”。

随着一声疯狂的嘶鸣,“老虎”发怒地四蹄腾空,可巴特仍稳稳地骑在“老虎”身上。

这是“老虎”的最后一着,“老虎”黔驴技穷了,最后发出一声长叹,心服口服了。

从此,“老虎”成为巴特的战友,成为巴特的“爱骑”,它对巴特忠贞不二,只让巴特骑,别人不让沾边。

在全营10公里越野奔跑比赛中,“老虎”稳拿了金牌,成为全营跑得最快的马。

有一年营里接来一匹烈性十足的甘肃山丹马,见生人就咬、就踢,没有人能接近它。蒙古族战士白乙拉拿一捧马料,送到马嘴边,趁它贪吃之机,腾身跃上马背,动作如飞燕一样轻捷。

那马受惊,暴跳如雷,立即扬起前蹄,将身竖起,想把骑手摔下马背。白乙拉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几分钟后,烈马狂跳,甩不掉白乙拉后,便疯狂地奔跑起来,载着白乙拉消失在茫茫草原中。时间不长,白乙拉又骑着烈马像箭一样的飞驰而来。这时烈马已经驯服的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任凭主人驱使,白乙拉跳下马背,用手轻轻地拍打大汗淋漓的马头,连声称赞“好马!好马!”

包金龙是班长,1995年入伍,挂的是专业军士军衔,小伙子也是蒙古族,7岁就开始骑马。他驯马的诀窍是以柔克刚。小包告诉我,刚入伍时,连里分配他一匹新接来的黑色山丹马,凶得很,开始根本不让他靠近。后来,他采取“拍马屁”的方法,主动要求担任马勤务,精心地饲养,轻轻地摸一摸它,一遍又一遍地为马刷毛。

小伙子说,每天早饭,连里给我们一个鸡蛋,我舍不得吃,悄悄地藏起来,出了食堂我就跑进了马厩,把鸡蛋喂马了。时间久了,马跟我产生了感情,我一进马厩,它的前蹄就抓地,轻轻地嘶鸣,见了我可亲了。

后来,我给它带笼头、装马鞍,骑着它奔跑,它都没有为难我,全营进行两次马术比赛,我在马上倒立、支撑、蹬下藏身,它都很好地配合我,使我得了两次冠军,现在我骑的还是这匹黑马。

在骑兵1营真正的“驯马状元”是汉族营长杨占爱。他当年是志愿兵,由于坐上全营驯马的第一把交椅,被破格提升为副连长。副教导员傅凤龙对我说,那年,营里接来一匹红山军马场的蒙古烈马叫“大灰驴”,它原地跳起来能越过一米多高的马槽,谁也驯服不了,多少驯马高手都纷纷从它的马背上滚落下来。最后营长只好亲自出马,他让营里的几名驯马高手采取围攻的战术把烈马套住,让战士们把他绑在了马背上,烈马翻江倒海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营长的五脏六腑都快颠烂了,但楞没掉下来,最后烈马总算服气了,后来这匹马成为“全能马”。

为了表彰骑兵一营各项工作取得的优异成绩,上级先后两次给他们荣立集体三等功,一次荣立集体二等功。

随着我军现代化的进程,那种乘马进行沙场角逐的战法,已经成为历史。作为战争机动工具的骑兵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但骑兵的风采却会永远铭刻在人民解放军的战史上。

我第一次到骑兵第一营采访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新世纪的2009年我最后一次到巴彦淖尔盟军分区骑兵营采访,时任军分区司令员汤向进是我40年前在河北省军区独立师步兵第一团的战友,他当年在独立师一团二营四连也和我一样,是步兵连的“土骑兵”,没想到几十年后成为领导中国最后骑兵的司令员。

汤向进1971年在4连乘马执行看押任务

汤向进从一团到内蒙古军区边防服役40年,从士兵成长为军分区司令员,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祖国北疆。在他领导下,骑兵第一营军事素质和各项建设达到了鼎盛时期,值得老骑兵们的欣慰。

巴盟军分区司令员汤向进(右)在森林里偶遇小狍子。

     离开骑兵一营的时候,骑兵们又出征了,雪亮的马刀、乌黑的马枪、健壮的军马、威武的骑士,卷起滚滚黄尘,渐渐消失在阴山脚下……。

   

往期回顾:

马刀下的辉煌

——探寻人民解放军骑兵的历史足迹(一)      

马到准能成功

——探寻人民解放军骑兵的历史足迹(二) 

难忘马上雄风

——探寻人民解放军骑兵的历史足迹(三) 

79颗骑兵将星

——探寻人民解放军骑兵的历史足迹(四) 

战马个个是明星

——探寻人民解放军骑兵的历史足迹(五) 

无言战友有真情

——探寻人民解放军骑兵的历史足迹(六)

九座坟包的故事

 ——探寻人民解放军骑兵的历史足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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