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役演习：上演中国的“库尔斯克坦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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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装甲兵的新一代 陈辉摄
——中国装甲兵坦克第一师传奇（三）
陈 辉
1943年7月5日，在原苏联库尔斯克地区苏军集中了第1、5近卫坦克军、第18、29坦克军、第1、11近卫坦克军团，共计8200余辆坦克；德军集中第3、48装甲军、第2SS装甲军、党卫军装甲第2、3军，共计5000余辆坦克。苏军将最新式的T━34坦克，德军将最新式V号豹式坦克、V1虎式坦克分别投入战场，坦克在战场上的最高密度达到每公里50━100辆。
在普罗霍夫卡的战斗中，德军帝国师、骷髅师和维京师的400辆坦克与苏军800辆坦克组成的钢铁车队迎头相撞，展开了昏天黑地的混战，钢铁对钢铁，火炮对火炮，炮声、枪声、爆炸声、撞击声，处处可闻。在摧毁坦克中侥幸生存的双方士兵，甚至用匕首肉搏，整个战场惊天动地，血肉横飞。
中国人民解放军坦克部队从成立起，历经解放战争、抗美授朝、抗美援越，始终处于从属步兵的地位，用于战场支援步兵进攻和防卸的最大建制是坦克营，那时的中国坦克部队不具备独立作战的能力，今非昔比了。在坦克第一师，我见到了“中国的库尔斯克坦克战”雏形。
塞外千里机动：坦克师独领风骚
坦克师独领风骚
一望无边的内蒙古草原，受惊的黄羊在狂奔，数百辆坦克、上百辆装甲车、百余门自行高炮和自行火箭炮，组成了滚滚铁流奔向千里之外的演习战场，这是中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坦克师千里机动进攻演习，整个场面惊心动魄，令人叹为观止。
面对滚滚而来的坦克群，一位蒙族老人发出感慨:“民国28年，我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但那都是洋人的坦克。”老人说的确有其事。1939年5月4日，在内蒙古新巴尔虎草原曾爆发了一场震惊世界的“诺门罕战争”。战争的双方是苏军朱可夫上将、蒙军乔巴山元帅统领的苏蒙联军与日本植田谦吉大将和伪满洲国巴特玛拉布坦上将统领日满军进行殊死搏斗。双方在战场上投入兵员20余万人，坦克、装甲车上千辆，是世界军事史上最早的一次大规模坦克战。苏蒙联军取得战争胜利，日满军死伤54000余人。日本史学家称这场战争为“日本陆军史上最大的一次败仗”。
50年过去了，当年奔驰外国人坦克的草原如今迎来了中国人自己的装甲群，蒙古老人眉开眼笑。
坦克一师的演习，先是长途机动，尔后才是大规模进攻。演习假设的情况是“蓝军”长驱直入，坦克一师发挥坦克的快速集群和机动能力，百里奔驰，独立迎战。
把坦克依附于步兵，分散使用到把坦克集中使用，与装甲步兵、自行火炮相配合，独立作战，最大限度地发挥坦克的机动能力，是坦克史的一个飞跃。这种坦克战争理论的发明者，是德军装甲兵的创史人古德里安。
1941年6月22日，德军以33个装甲师和摩托化师的4000辆坦克，以“中央”、“北方”、“南方”三个方向，以坦克集群对苏联实施强攻，仅22天就突进了350━600公里，使苏军防线全部崩溃。后来，苏军也运用这种理论，组建了坦克兵团和军团，从苏联本土，长驱直入攻破柏林，取得了“二战”胜利。我军虽在解放战争后期，就组建了坦克师，但步兵靠双脚，炮兵靠骡马，无法伴随坦克长途机动作战，而坦克离开步兵和炮兵的掩护，难以对付敌军步兵反坦克火器和来自空中的威胁，寸步难行。
眼下的坦克一师是另一番情景，自行火箭炮、自行榴弹炮、自行高射炮、步兵装甲输送车，统统加入坦克家族，实现了机械化，形成了取长补短，天衣无缝的装甲群。坦克出动，其它兵种都能同步伴随，百里的路程仅用了两个多个小时。
刚刚进入进攻地域，顿时炮声隆隆，火光闪闪。上百门自行榴弹炮、数十管的自行火箭炮的无数发炮弹，以排山倒海之势先行覆盖“蓝军”阵地；高射炮群实施对空射击，掩护集团坦克的进攻；与此同时，数百辆坦克在上百辆步兵装甲车的伴随下，向“敌军”前沿直扑而去。坦克越沟、爬坡、破障，所向披靡，抵近“敌军”前沿时，坦克火炮、机枪开始射击，反坦克导弹直刺“蓝军”坦克，步兵跳下装甲兵发起冲击，整个“战场”硝烟弥漫，地动山摇，“蓝军”陷入坦克1师的全面打击之中，溃不成军。
这次坦克一师的长途机动进攻虽然不是实战检验，但却说明，我军坦克部队已具备独立作战能力，在未来反侵略战争中也能上演“库尔斯克坦克战”。
华北大演习：坦克进入合成家族
坦克进入合成家族
1981年深秋的华北某地，炮火纷飞，大地颤抖，全世界的军事侦察卫星都被云集到这里，世界各国军事家都关注着这里，各国的通讯社把这里做为新闻焦点。因为此时此地举行了我军建军史上规模最大的现代化事演习。十万大军云集塞外沙场，由坦克一师为主扮演的红、蓝两军集群坦克，在步兵、炮兵、工兵、航空兵、空降兵、侦察兵、防化兵等诸军兵种配合下，进行了坦克大会战，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亲临现场观摩，坦克一师在诸兵种合成的演习中，又一次大展雄风。
9月14日9时30分，三发红色信号弹拖着白色的烟迹腾空而起，惊心动魄的两军厮杀开始了。
“蓝军”首先发起进攻。
在强大的炮兵、航空兵火力的掩护下，“蓝军”集群坦克在行进间展开战术队形，发起猛烈攻击，一望无边的坦克、装甲车满山遍野，象凶猛的潮水推涌而来，向“红军”第一阵地各主要支撑点逼近，实施一浪接一浪的连续突击。主要突击地段每公里的坦克达40辆，“蓝军”仍不断增强突击力量，保持进攻锐势。
“蓝军”炮兵的炮弹向乌云一般向“红军”覆盖，坦克紧随弹群的炸点快速冲击；航空兵的强击机、轰炸机、武装直升机连续轰炸，攻击、扫射“红军”部队，掩护地面坦克的开进；空降兵在“红军”防纵深实施战术机降，采用垂直包围，配合坦克群的正面进攻；“蓝军”导弹部队施放模拟战术核武器，以加快坦克进程。
在“蓝军”以集群坦克为主的诸兵种的立体打击之下，“红军”第一防御阵地被突破。“蓝军”坦克群疯狂地向“红军”纵深阵地发展。
危急时刻，空中出现奇迹：“红军”的15架轰炸机和直升机向坦克群飞来。倾刻间，空中下起“雷雨”，不到２分钟，数百个地雷散落在坦克群的正面，形成了数公里宽、纵深百米的反坦克雷场。“红军”工兵用火箭布雷车在加大雷场的纵深；步兵发射反坦克导弹；炮兵用反坦克火炮组成道道火墙。“蓝军”坦克群的进攻被迫停滞下来，为“红军”赢得了宝贵的反攻时间。
远处马达轰鸣，卷起滚滚黄龙。“红军”数百辆坦克飞驰而来，反攻开始。红、蓝两军在诸兵种的配合下，进行了坦克大会战。
坦克战场的上空，双方飞机分四层进行鏖战。高空歼击机大战、中空轰炸机大战、中低空强击机大战、低空直升机大战。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高度、不同的速度同时临空，争夺制空权，双方坦克高射机枪也参加了空战。高射炮火穿行其间，组成交叉火网，在空中炸出朵朵墨菊。
经过空战，“红军”取得了制空权，航空火力突击开始。强击机机群梯次攻击，俯冲，发射，拉起；又俯冲，又发射，又拉起；再俯冲，再发射，再拉起……航箭唰唰，航炮咚咚，纷纷在“蓝军”坦克群中开花。
“红军”地面炮兵万炮齐轰，加农炮、加榴炮、火箭炮铺天盖地泻向“蓝军”坦克，雷鸣电闪，烟波如潮。
“红军”坦克群实施最后冲击，防化兵施放烟障，掩护坦克群的冲击。“红军”坦克排浪般一波叠一波连续突击，宽大正面多路、多波次的队形，把现代化战争坦克进攻的战役密度和进攻厚度呈现的触目惊心。
战斗进入双方坦克短兵相接的白热化程度。在数十里的开阔地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蓝军”坦克终于败下阵来，溃不成军。
据现场观摩的北京军区军训部领导介绍，当年邓小平在看台上情不自禁地起身凝望战烟弥漫处，并频频鼓掌。坦克会战时，观礼台击掌密度平均十分钟一次。廖承志副委员长回京见外宾，漏看了这精彩的场面，连呼：“终生遗憾！”我国驻东殴国家的５个武官参观后，异口同声：“演习水平超过了东欧”！
参加华北大演习，使坦克一师在现代化的立体战争中，掌握了坦克部队在诸兵种合成中的运用，受到了一次全面的锻炼。
长城脚下古战场：坦克争当战场明星
坦克争当战场明星
1991年9月10日，长城脚下，秋高气爽。昔日古战场，铁马驰骋，战机遨翔，炮声轰鸣。坦克一师和陆军、空军十几个兵种上百个专业的各路英豪在一起，共展雄姿，向党和国家领导人做训练成果汇报表演。作为新华社军事记者，我有幸观摩并采访报道了这次大型军事训练活动。
当天，新华社向国内外播发了《党和国家领导人检阅北京军区军事训练成果》的消息和“金戈铁马军威壮”的现场见闻，第二天《人民日报》在头版头条刊发，国内外数百家报纸也在显著位置做了刊登。
这次汇报表演集中体现了我军现代化的特点，反映了1985年我军精简整编后新装备和军事训练的新气象、新特点、新成果。步兵、炮兵、装甲兵、工程兵、防化兵、通信兵、陆军航空兵、电子对抗兵等兵种，各显身手。经过表演，坦克一师的演习格外引人注目，博得了更多的掌声。
随着20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宁静的旷野马达隆隆，铁甲雄师像潮水般向表演场涌来，由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组成的装甲群，行进间对山地目标疾射，腾起团团火光。党和国家领导人用望远镜密切关注着眼前的坦克战。
这是坦克一师2团1连与1团2连在进行对抗射击。鹿死谁手，在此一举。两个连要分别消灭10个火箭靶、10个坦克靶、3个空中目标、3个燃烧靶，谁先消来目标谁获胜。
随着指挥员的命令，两个坦克连在开阔地上疾驰。突然在前方150米出现火箭氢氧靶20个；250米处出现坦克燃爆靶20个；400米处出现空中目标氢氧靶6个、坦克燃烧靶6个。
1团2连坦克率先开炮，瞬间5个火箭靶和8个正面坦克靶消失，2连夺魁有望。谁知2团1连后发制人，坦克火炮几个群射，将所有目标全部消灭，仅用了3分10秒，比1连快了2秒。
接着，坦克一师装甲团2连和5连又进行了装甲车对抗射击。两个装甲步兵连同时出发，在300米的不同距离内依次消灭20个半身靶、20个火箭靶、6个空中目标。2连用了3分05秒，5连用了3分09秒，2连获胜。
最后，进行了加强坦克连攻。由10辆坦克，3辆步战车，3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38门自行高炮、自行火箭炮、加农榴弹炮和8架武装直升机组成的加强坦克连进入出发阵地。这种现代化兵器组成的坦克连进攻在我军尚属首次。
进攻信号发出后，加强坦克连在2200米距离上迅速展开，实施冲击突破，进行纵深战斗。坦克火炮、机枪、高炮、火箭炮、榴弹炮、反坦克导弹、武装直升机的航炮，在不同距离、不同空间、不同方位，形成交叉火力网，坦克靶、钢板靶、木质发射点、地堡、工事纷纷士崩瓦解，变成废墟。反坦克导弹将两辆坦克击毁。整个战斗仅用了9分30秒，记者在现场看到观摩的党国家领导人，多次放下望远镜，以鼓掌表示祝贺。
坦克“实战”表演后，在世界上独树一帜的我军第三代坦克进行了新技术展示，使参观者大饱眼福。
新型坦克，装有稳像式火控系统，可在行进间自动装弹、射击。具有“三防”和电子对抗能力，火炮出速、直射距离、穿甲厚度都令人惊叹不已。
坦克兵按动了一下摇控指示钮，新型坦克立即发射烟幕伪装，整个坦克完全笼罩在烟幕迷盲中。接着，新型坦克又进行了超近反导技术、红外热像干扰技术、快速干扰激光测瞄技术的示范表演，迎来了观摩台上的阵阵掌声。
在演习现场，我针对新中国坦克的发展史，请教了坦克一师的张师长。
这位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的“坦克通”，脱口介绍说，解放战争时期，我军主要使用日式坦克和少量的美式M━3轻型坦克、“斯大林1型”和“斯大林2型”重型坦克；五十年代初期，使用苏式T——34坦克；五十年代中期，使用苏式T━54主战坦克；五十年代后期，装备我国自行生产的59式坦克；在这之后，又先后使用59改主战坦克、62式轻型坦克、60式水陆两栖坦克，69式主战坦克；1984年国庆35周年阅兵中，首次公开亮相的是79式主战坦克。此后，我国又研制出多种系列坦克，使中国的坦克性能与发达国家的坦克相比，差距越来越小。坦克一师的装备不如我军迎外装甲部队，但对我国的各式坦克大都装备过，并经过我军数字化装甲兵装备的改造试点。
已经载入我国史册的第三次大型军事汇报表演中，坦克一师又一次大展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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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陈辉
编辑：冬凌
美编：小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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