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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够感觉到危机在逼近

王文振 漂泊舞者之诗 2022-09-13


我们能够感觉到危机在逼近


2022年的春节,对在印尼的华人而言,五味杂陈,刚刚过完除夕,奥米克戎就快速传播了。在印尼的中国人,大家在朋友圈初一的时候还是互相祝福,初二的时候就比较少了,初三的时候就发现一些熟悉的朋友确诊了,然后就是递增,救援团是最有感觉的。

大家在仓促的喜悦过后,开始互相提醒要注意防护,“平安”真的不再是口头祝福,对很多人而言,已经受到了威胁。尽管大家经历了好几波疫情了,但是任何时候,对这个病毒还是不敢大意。虽然大部分感染的也都是轻症,但是多日喉咙疼痛也很难受,且也有出现晕厥重症的,印尼的住院率在飙升。奥秘克戎本身被感染后转重症的人比率是低,但是由于确诊数据快速飙升,即便很低的住院率,人数也不少。未来两周,印尼各地会出现病床短缺的情况,毕竟这不是发达国家,医疗条件不佳。

有个朋友确诊自己在酒店隔离,年纪也有些大了,一个人在海外赚钱养家不容易,超过两年没有回国了,现在确诊了,身边也没个人,且语言不通,多有不便,真的有些可怜。我们第一时间给她寄了药,同时也帮忙给她叫外卖,因为酒店的餐饮可能没那么好,而且感染病毒后,身体虚弱,需要注重饮食。我想她还算幸运的,因为还有朋友可以帮助她,那么其它不慎染疫的同胞,可能处境更糟。显然,还是有一部分人持续孤苦无依,想想真的心酸。救援团能够照顾到的人也有限,只能尽力而为。


灾难就像一堂课,教我们捡起人生最基本的东西,比如“做人”。做人最起码的不是诚信、正义、爱心或感恩心——尽管这些都很重要,最起码的是要有人性,守住人性,比如同理心、同情心。有了人性,才可能发展出其它向善的品性。在灾难中,我们学会如何去关心别人,如何强大自己,如何独立思考,如何观察世界,这在平常时候反而不易习得。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可见开智对一个人生命的意义,懵懵懂懂活再久,也不过如一具僵尸来人间走一遭,如果灾难不足以让人惊醒,那就剩下彻底的悲哀。

过去两年,我见证一个个悲伤的故事结束又开始,不断重复,却没有见几个人真正醒悟,这是让人非常无奈的事情。这就像大浪淘沙,帮助了一百个人,哪怕有一两个人真的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有了智慧,那就是真的救人救到心了,佛教说的“无畏布施”。为了这个目标,也需要不断前进,难得的是,这个过程中可以找到同道中人,最后有真的“战友”。

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习惯“听话”的环境里,服从意味着安全,意味着有希望,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的么?现在听话的人想要保护自己,也会要求别人也听话,希望别人也和自己想法差不多,如果别人不听话,无形中似乎给自己也带来了危险。于是所谓权威要求什么,就去做什么,苗苗三针、四针地去打,想怎样隔离就怎样隔离,生活被彻底改变了,因为习惯了“听话”,也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如果不听话反而就没法适应了。但是2022年,一定会让更多人发现:“呀,原来过去两年,很多人就在理所当然地做着荒唐的事情。”

“未知”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变成可怕的存在,大家自然而然地畏惧,大家都想保护自己,大部分人不会自己去思考,只会服从,随大流,因为服从就是安全,而安全只能通过一些大而空的存在来实现。过去一年多,以“保护”的名义,实行一些黑暗的、倒退的方式,变得越来越普遍,普遍到大家以为蛮荒的方式是正确,忽略了文明的底线——守住人性!最终,人们会发现,这种“服从式”的保护,会使得每个人为得到“保护”而付出越来越多的代价。

作为一个诗人,我常想到作为人类对我意味着什么,被赋予自由意志的礼物——而且比那种爱更好,并由此产生希望。换句话说,活下去一定要付出代价,尤其在灾难中,但是这个代价不应该是自由的无边界割让,因为“自由”本身就是作为人活着的重要目的。为此,当危机逼近时,更需要从容和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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