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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边界和误解：我们在保护别人的同时没有理由伤害自己

王文振 漂泊舞者之诗 2022-09-13
收录于合集 #望西的诗 169个


自由的边界和误解：我们在保护别人的同时没有理由伤害自己

一些根本性的理念没有阐述清楚，很多事情都会陷入没有意义的争论中，甚至被偷换概念，被一些大而化之的说辞给掩盖。

是的，一个人不能一边高喊维护自己的权益，一边嘴里喷出病毒去感染别人，这就是基本的边界：你不能把自己的自由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我们必须相互保护，“守望相助”是个很多人都喊的口号，可是有多少人理解呢？我们都应该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逾越，即你不能在碾压别人的同时去帮助他人。同时，我也没有义务为了保护你，我就必须把自己隔离起来，我就必须呆在一个地方不能动，这是荒唐的——这个常识好理解吧。我只要有其它方式确保不会伤害到你，不会威胁到你的利益，我的自由就应该得到维护。

“注意，前方是悬崖，你再往前行驶，你有生命危险！”
“我很感谢你的提醒，但是如果车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真要往前冲，你至少没有权力挡住我的去路。”

疫情两年后，我们发现“自由”本身成了病毒最大的受害者，在一些地方，几乎毫无立足之地。当过度监视、歧视性政策、草木皆兵、一刀切的方式成为常态之后，一定有更多比病毒本身还要可怕的事情发生。


美其名曰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全，永远记住，一旦有些事情明显突破人性底线之后，那么任何理由都无法最终站住脚，更多的时候都只是为邪恶辩护。

人们争辩说“没有人有感染他人的自由。” 虽然乍一看是合理的，但这种说法经不起推敲。一方面，没有理智的人会寻求“感染的自由”，就像汽车司机寻求的自由会撞到行人一样（你不可能为了不发生交通事故而让所有的车别上路）。这是一个不诚实的指控，它将对个人之间发生的意外理解成了恶意的冲动。另一个方面，人类历史上的其它病毒，人们总是互相感染。比如人们传播感冒、流感和其他病菌，形成长长的传播带，偶尔会导致某人死亡。在新冠病毒之前，我们将此归因于受害者的虚弱，我们为这样损失感到悲痛，但没有去寻找一个“杀手”来责备，直到新冠病毒传播才变成犯罪。

人们还说，“有自由就有责任”。当然，这很公平，但即使是责任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每个人都承担着其他人健康的全部重量，社会就无法运转。这里面有边界，比如不能让一个人为了承担责任，连家都回不去，长期没有经济来源，甚至其它疾病都得不到医治，付出各种正常人都难以承受的代价，还来一句“你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没有多少人被提前告知可能会遇到的巨大风险，且这些人早些时候还可能得到其它有保障的承诺。

不要为邪恶辩护，坏就是坏，不要动不动来个中间立场，或者批判了一番后，又加个“不过”，把之前的批评给推翻了，那还不如啥都别说。鼓励预防，提醒大家做好防护，保护自己的同时也保护别人，但是“强迫”是另外一个概念了，还有期限的问题，就像坐牢，只要不是重罪，总有个期限吧，谁也没有理由让一个人无休止地隔离着。

如果我们坚持限制基本自由，直到世界消除所有风险，我们将永远限制它们。当我们步入新冠病毒的流行阶段时，我们需要解开“可接受风险”的概念，每个人更多地要为自己的健康负责，自己尽量保护好自己，而不是都依靠外来的限制，这样才能换取更多的自由。个人自由与集体利益之间长期存在的紧张关系很复杂，这是公共卫生的重要议题，但是不管怎样，总有条边界线，让任何单边无限膨胀，都是灾难。


有一条很多人都知道的真理：实体个体优先于抽象的集体。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不关心我们的邻居？当然不是，它只是意味着个人权利不应该消失在一个没有人能够达成一致的模糊、无定形的“共同利益”之下。恰当的让步是必然的，但是“消失”是不可以的。

有一位作家写过类似这样的话：“个人自由和公共安全在紧张的双人舞中并存，不断地相互踩踏。”是的，与多人发生性关系的自由会增加患性病的风险，独自旅行的自由增加了被抢劫的风险，饮酒和使用毒品的自由会增加成瘾和其他健康问题的风险。那是不是要完全禁止呢？还是让想要这种自由的人明白自己需要承担更多风险，且有法律约束。

我们都能够理解这种权衡——更多的自由，更多的风险。但是完全没有了自由，会是怎样的风险，我的意思这样活着干嘛！

大流行下，公众情绪发生了转机。安全成为全神贯注的当务之急，自由被贴上右翼愚蠢的烙印。很多人失去了在海滩上散步的自由，很多弱势群体被伤害后被其他人以谋安全的名义而忽视！很多人连谋生的自由都没了。

文化中最可悲的牺牲品之一是freedom of speech，这在一些地方简直就像个笑话，这就不多说了。我总觉得这个时代的作家、记者活着得多憋屈，不过勇敢的他们始终也很难道。公开谈论封锁的危害的专家面临着来自主流媒体的系统性排斥，个人更不敢触碰。

重自由并不代表不关心人，正如对山的热爱并不意味着对海洋的冷漠。没有自由，老年人可能会在地球上与亲人隔离，很多人守在一个地方忍受孤独，而我们知道社会隔离会kill人。没有自由，人们可能不仅会失去生计，还会失去发展空间，没有创造力，这很糟糕。没有自由，生命就变成了自己的影子。即便在大流行中，我们也应该被允许真诚地、不加指责地讨论如何保护生命和生活的自由，我们总不能忘记我们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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