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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懂你。”

蓝胖子 不会画出版社 2022-11-12

一.  


刚挤上地铁三号线时,阿琳说发来消息,说她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一手抓着离我最近的扶手杆,一手在聊天框里敲下回复:“怎么了。
聊天框顶立马显示“正在输入”。

没过多久,便收到很长一段陈述。

阿琳原本准备昨天回老家,但约好一起拼车的师姐,突然以一个找到了其他拼车友的理由放了鸽子。

重新约车的同时,阿琳给男朋友发了一连串消息,告诉他自己怎样生气。

男朋友秒回这次约了几点的车,还说拼车不一定非得找认识的人,最坏打算就是晚一点回家。

唯独没有“这师姐怎么这样”这类跟阿琳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她最想听到的安慰的话。

阿琳给我看了她和男朋友的聊天截图,并“低气压”的表示她男朋友根本没有换位感受她的情绪。




不过没等我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又紧接着发来:

“算了,你都没谈过恋爱,你不懂。”

“也可能他是不够爱。”

我盯着手机屏幕,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阿琳的男朋友和我都是秒回。

但好像在她心里,男朋友没能帮她走出这场“不开心”,就是和不爱她划上等号了。

而如果我“不懂”阿琳,其实也还好。
但更亲密的男朋友不可以。

二.  


作为心情不佳时第一个想到,找到的倾述对象,某种程度上,自己寄予了对方许多的期待与信任。

记得去年暑假,我出门理发。
跟Tony强调了只剪短一点就好,她却把我快及腰的长发剪成勉强能够到锁骨的长度。

留了一年多的长发直接“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剪完回家前脚刚踏入门,嘴上就叨叨着向妈妈吐苦水:

“她都不会剪。”

我以为妈妈会跟我一块骂Tony没有水准,没成想,她看了眼我的头发,以一种“都是小事”的语气回复:

“短点就短点呗,又不是以后都长不长了。”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有点炸毛:

“我就是不想现在这么短啊,短了不好看。”

边说边抹眼泪。

本来只是理发不顺利的委屈突然被放大,多了份“你明明该是最懂我的人,却不懂我的难过”的埋怨。

对“最懂我的人”失望,继而失落。

在我看来,和我看法不同的妈妈就是忽视了我的情绪。

之后关于理发的种种,我都不愿跟她提起。


三.  


直到前阵子,我打算赶在开学前出门找家靠谱的理发店。

妈妈似乎是看穿了我“头发到腰该剪了”的心思,跟我唠叨家附近的理发店,哪家的Tony会“下狠手”,哪家好一些。

“就是怕你觉得剪丑了又哭一顿。”

“对啊,到时候我们就没办法了。”

出门前,妈妈和妹妹一人一句调侃。

我挺诧异。

因为妈妈这几年都留男生头,理发根本不care剪得太短。

也就不会去留意理发师下手“狠不狠”。

妈妈意外的唠叨也让我发现:

我的不开心没被“治”好,却有被记得。

她其实有在为我做一些,她认为“能起作用”的事。

我也开始反思,其实不是她忽略了我的情绪,而是我看不到她的在意。




说到底,选择去哪里剪头发,剪得好不好看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烦恼。

在留男生头的妈妈看来,我只是没剪成想要的长度,但并不丑。

所以她也没反应过来,比起解决方法,我更需要安慰。


四.  


经常看到“男女生思维有差异”“父母和子女有代沟”这样的话题。

谈来谈去,会发现,它们都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我们或生气,或难过,或失落,为了那个想要的“懂我”。

但可能对方真的有在意自己,有爱自己,只是我们感受不到。

甚至对方也会很无奈,觉得自己也很想做到“懂你”。

一开始,我把“理发不顺心”这件事讲给舍友听,她们都觉得挺正常的。

我觉得不顺心的时候,总希望和我有亲密关系的人帮我走出来。

成为我坏情绪的“垃圾箱”,最好还能帮我倒垃圾。

但那天舍友小江和我说:

“你有没有想过,妈妈工作受到的委屈其实比你剪头发的委屈大多了。”

我可从来都不是她的情绪“垃圾箱”。

想到这里我瞬间有点愧疚。

我想让对方当我的情绪“垃圾箱”,我却没有想过,对方是否正在处理自己的情绪。

对方愿意听我讲“不开心”,我也应该适当的谅解对方的“安慰不到位”。

值得一提的是,阿琳的男朋友在阿琳到家前又发了好多条“到哪啦”“在老家XX路口等你”这样的消息。

他一直都把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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