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查尔默斯（David Chalmers）在他的“僵尸蓝调”（Zombie Blues）乐队的衬托下，俨然一副原始摇滚乐手的形象：一头狂野长发、身穿皮夹克，咆哮着、嚎叫着，充满危险气氛。但他口中高喊出的歌词却暗指有关意识本质的争论，而前来观看表演的观众也被他的这些笑话逗乐了。

查尔默斯教授是最著名的心灵哲学家之一，也是纽约大学的客座教授。下一次观看他演出的机会，将是周一晚上举办的第三届“Qualia”（译注：感受质，当代心灵哲学重要概念，详情可见思庐旗下账号Philontier转载的科普文：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词条：感受质）音乐节上，这次音乐节的阵容由七支乐队组成，其中大部分乐队成员都来自哲学界和神经科学界。

当年的摇滚中年David Chalmers教授

现在岁月静好的David Chalmers教授

这两个领域曾经相距甚远。然而近年来，特别是在纽约，一种身份的重叠越来越在理论学者和实际研究人员中涌现。有朝一日，这种重叠可能会生产出关于人类心智的真理。但在此之前，它已经生产了一大堆乐队。今年的 Qualia音乐节将于晚上 7 点在 Bowery Electric 举行，这是属于他们的伍德斯托克（译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是目前世界上最著名的系列性摇滚音乐节。最早举行于1969年，主题是“和平、反战、博爱、平等”）。

可以说，它是纽约城市大学哲学家理查德·布朗（Richard Brown）的心血结晶。早在他还是研究生的时候，他就开始在同事的地下室与一些学者共同玩起了音乐。这些即兴演奏后来演变成了“纽约意识集体”乐队（New York Consciousness Collective），并搬到下东区的 Parkside Lounge 每月演出一次。一路走来，这些音乐家们又组成了几个独立的乐队。

其中包括率性乐队（The Whims），乐队吉他手兼主唱是在布鲁克林学院教授哲学的弗莱彻·毛姆斯（Fletcher Maumus），他把自己的乐队称为以“雷蒙斯”（The Ramones，70年代成立的美国朋克乐队）的方式演出的“沙滩男孩”乐队（The Beach Boys，美国60年代的迷幻摇滚乐队，曾与The Beatles一时瑜亮，是“冲浪摇滚”风格的代表乐队之一）；还有“安静空手道反射”乐队（Quiet Karate Reflex），它是一支由纽约市立大学研究生中心的博士生亚历克斯·基弗（Alex Keifer）为核心的乐队，主要以改装过的 8-bit GameBoy游戏机作为乐器来演奏。

许多音乐家参加了不止一个乐队，例如布朗教授一个人就参加了四个乐队。(他说：“哲学系的鼓手不多，我有很多工作要做。”）这种重叠给人一种友好的、俱乐部式的氛围。

“安静空手道反射”乐队的亚历克斯·基弗（左）、理查德-布朗（中）和皮特·曼迪克（右）在布鲁克林排练。

纽约大学神经科学中心（Center for Neural Science）的博士前期研究员、太空钳乐队（Space Clamps）的键盘手埃里克·尼伦（Erik Nylen）说，音乐为哲学家和神经科学家提供了一种相互交流的方式。“例如，当理查德和我谈论我们的研究时，我们无法深入探讨我们所提出问题的具体细节——我们都只能说出对方话语的一些片段，而不能流利地表达整体的含义。然而，在舞台上，我们得以在更深的层次上进行精神交流，这是我们平日的哲学讨论无法做到的。”

音乐节的名字Qualia（感受质）是一种主观感觉，而在整场演出中处处可见对意识研究的引用。由神经科学中心的约瑟夫·E·勒杜教授领导的杏仁核乐队（The Amygdaloids）试图用他们的歌曲来解释关于心灵的各种观点。太空钳乐队（The Space Clamps）则称自己的音乐为“泡泡糖放克”（bubble gum funk），例如他们的歌曲“科学史”就采用了更为轻松的方式来演绎：

谁发明了重力？太空钳！谁发明了电？太空钳！

查尔默斯教授说，这一活动并不局限于舞台。“如果你把几个哲学家聚在一起，他们永远不会远离关于哲学的争论。让他们喝上几杯也无妨。如果音乐声很大，你也可能听到一些叫喊声。”

毛姆斯教授也有类似的回忆。他说：“那是一个迷人的场景。你们真行。‘你对克里普克的二元论有什么看法？’这可不是你通常期望在摇滚演出的间隙听到的讨论。”

太空钳乐队的主唱萨拉·斯蒂尔（Sara Steele）在纽约大学研究听觉感知，她曾穿着未来主义的金色猫咪套装表演，她说最棒的部分是音乐让大家跳舞的时候，“以一种无忧无虑方式来蹦跳，伴随着大量的碰撞”。

太空钳的“未来主义金色猫咪”

漫漫长夜即将结束时，观众期待已久的查尔默斯教授登台了。他的乐队名字中的“僵尸”是心灵哲学家们喜欢在理论假设中提到的一种假想生物——一种外形酷似人类但缺乏意识的生物。教授以此为主题，在马迪·沃特斯（Muddy Waters）的旋律中喊叫着，开始了他的表演：“我像你一样行动，我做你所做的事，但我不知道成为你是什么感觉”。他只唱一首歌，但可以持续近一个小时，因为观众也会上台表演他们自己的诗句，主题包括奇异性或联觉等等。

本文出处：https://www.nytimes.com/2012/12/10/nyregion/jamming-about-the-mind-at-qualia-fest.html

文章采编：王抗

排版：初尧

审核：王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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