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又生：​从纳瓦尔尼身上看到贵族精神

一

俄罗斯反对派领袖阿列克谢•纳瓦尔尼死于监狱。在2022年加拿大导演Daniel Roher的纪录片《纳瓦尔尼》中，纳瓦尔尼被问：“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你被捕入狱或者不幸被害，你想给俄罗斯人留下什么样的信息？”

对着镜头，纳瓦尔尼目光坚定地说：“不要放弃！”他还说：“如果他们决定杀我，就意味着我们无比强大。我们要利用这股强力，不要放弃！要记住我们是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正被这些坏家伙压迫。邪恶若想获胜，只需要正义之士毫无作为，所以不要无所作为。”

纳瓦尔尼就是因为这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坚持自己的信念，不与邪恶势力妥协，放弃留在德国，为了自己的使命，决定回到俄罗斯，他的一生是为正义、爱、社会担当、自由而战！

二

正义、爱、社会担当、自由灵魂是贵族精神的支柱。

精神贵族不一定富有，富有之人不一定是贵族。贵族精神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西方所崇尚的贵族精神不是“暴发户”精神，而是一种以荣誉、责任、勇气、自律等一系列价值核心的先锋精神。

比如打拿破仑的威灵顿将军。他在和拿破仑进行决战的时候，冒着炮火在前线观察敌情，他的参谋长多次劝他早点撤下去，可是威灵顿不为所为。参谋长只好问他，您万一阵亡了有什么遗言？威灵顿头也不回地说，“告诉他们，我的遗言就是像我一样站在这里。”在大部分国人看来，威灵顿这是自讨苦吃，其实这正是他们所崇高贵族精神的表现。

在大多数国人意识里，富与贵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但事实这是两回事儿。富是物质的，贵是精神的。贵族精神，首先就意味着这个人要自制、要克己、要奉献自己、服务国家。英国的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年纪轻轻就被送到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哈里王子还被派到阿富汗前线，做一名机枪手。皇室自然知道哈里王子身份的高贵，也知道前线的危险。但是他们都將为国家奉献自己，承担风险视为自己的本职。

1910年10月28日，一位83岁高龄的老人，为了拯救备受煎熬一生的灵魂，决意把所有的家产分给穷人，随后他离开自己辽阔的庄园出走了，带着聂赫留朵夫式的忏悔，最终像流浪汉一样死在一个荒芜的小车站……他就是俄国伟大的作家托尔斯泰。多年后，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在评价托尔斯泰时这样感慨道：“这种没有光彩的卑微结局无损他的伟大……如果他不是为我们这些人去承受苦难，那么列夫•托尔斯泰就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属于全人类……”这几位主人公尽管命运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贵族。

三

贵族精神代表了尊严和一种高超品行。

比如在美国南北战争中，南方军即将面临失败，军官中有人提议化整为零分散到老百姓家里，进入山区打游击战。但当时南军最高统帅罗伯特•李將军却不同意，他说：“战争是军人的职业，我们要是这样做，就等于把战争的责任推给了无辜的老百姓。我虽然算不上一个优秀的军人，但我绝不会这样做，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南方老百姓的安宁，我宁愿作为战争犯被处死。”他的对手是大家熟知的林肯，林肯总统同样表现出宽宏大量贵族精神风度。本来他确实应该按军法处置罗伯特•李，但是他认为南北之间的仇恨宜解不宜结，所以他放过了李将军。于是，李将军得以解甲归田，撰写回忆录去了。

四

贵族精神是一种担当精神，一种社会责任感。

在今天西方社会主流意识当中，最让我们感动的就是这种无处不在的担当精神。比如西方的航海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当一艘船遇到危险要沉没的时候，船长肯定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有的船长干脆选择和船一起沉没，这就是从贵族精神延续下来的一种承担精神。电影《泰坦尼克号》中，船长选择了和船共存亡，就是这种担当精神。乐队的首席乐手在船沉之际，拉起新的曲子，已经走远的乐手，听到音乐声，不约而同地又回到了首席身边，大家重新开始演奏，安抚客人们情绪。船要沉了，大家相互握手，互道珍重，首席乐手说：“今天晚上，能和大家一起合作，是我终身荣幸。”这是对贵族精神最好的诠释，它告诉我们，有一种死比平凡的生更伟大。

五

贵族精神的实质，用托克维尔的话来说就是：荣誉。

贵族精神包括高贵的气质、宽厚的爱心、悲悯的情怀、清洁的精神、承担的勇气、自由的灵魂、不为政治强权或主流意见所奴役，以及坚韧的生命力、人格的尊严、人性的良知，不媚、不娇、不乞、不怜，始终恪守“美德和荣誉高于一切”的原则。贵族精神高贵之处，那就是干净地活着、优雅地活着、有尊严地活着，他不会为了一些眼前的现实利益，去背信弃义，去不择手段。

可以说，文明既是孕育贵族精神的土壤，也是贵族精神的一个具体表现。

六

贵族精神跟物质条件，有时候可以说没有什么关系。

比如张爱玲说旧上海公寓的电梯工，一定要衣冠楚楚，才肯出来给顾客开电梯，这也体现了一种贵族风度。再比如许纪霖教授所说的，有一个下岗的三轮车夫，靠自己蹬三轮车的微薄收入，养活了几十个孤儿，一个一个送他们去上学，我们也可以说，这个人具有一定的贵族精神。所以说，贵族精神说离我们远也远，说离我们近也很近，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精神贵族。具有现代公民精神。

七

写在最后：

把阿列克谢•纳瓦尔尼所体现的贵族精神传递出去！愿贵族精神之花开遍在我们这片土地！

【作者简介】刘又生，基督徒，大学英语教师，已退休。一枚园地耕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