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埃信华迈
编译 | 赛迪智库集成电路研究所
2020年11月，咨询机构埃信华迈(IHSMarkit)受高通公司委托，发布了《后新冠疫情时代的5G经济：5G在后疫情世界经济中的作用》报告，是对后新冠疫情世界(2020至2035年)中5G对全球经济影响的最新评估。在最新一期赛迪译丛中，赛迪智库集成电路研究所节选该报告部分内容进行了编译。
报告讨论了5G在后新冠疫情世界的经济贡献、价值链建设、销售赋能和对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影响，以及5G发展面临的可负担性、数字鸿沟等不利因素。报告认为，新冠疫情强化了5G部署的紧迫性，5G在后新冠疫情世界中的经济影响将更大。2020年初对5G来说仍是令人兴奋的时期。5G经常被描述为“颠覆性技术”“变革性技术”和“通用技术”。世界很少如此热情地期待一种通信技术的到来。随着5G早期版本的出现，人们预计未来10到15年还会出现更多版本，专家们认同5G将改变或实质性地影响人类活动的方方面面。
自2020年2月起，随着新冠疫情迅速在各国蔓延，全球优先事项发生了意外的调整。全球经受了灾难性的生命损失，疫情感染率极高。截至本报告撰写之时(2020年11月)，全球近5300万人感染，近130万人死亡。新冠肺炎引发的社会和经济动荡，就5G在后疫情世界的作用提出了问题。事实上，为遏制疫情传播的措施而引起的阻隔突出了通信技术在保持社交网络畅通和经济系统弹性方面的重要性。IHSMarkit1预计，5G(以及可能由此衍生的产品、服务和经验)的持续和深化部署，将从根本上支持并满足后疫情世界对互联性、灵活性和韧性的迫切需求。这将鼓励对5G技术进行持续的资本支出(CAPEX)和研发(R&D)投资，这些投资将建立通信基础设施，以改变行业在本地和全球层面上实现价值的方式。各大移动网络运营商已经宣布加快5G部署，且随着中国有效遏制了新冠肺炎的蔓延，其供应链也快速恢复。智能手机制造商开始推出不同价位的5G手机，以满足不同消费者需求。与前几代蜂窝技术不同，5G标准正在融入行业要求，部分原因是许多行业的公司都参与了标准制定工作。这些用例将在成本节约和效率、新收入来源、更多“智能”产品和更优质客户体验等方面驱动价值。许多企业和工业公司正在利用5G的长期博弈(Long-Game)性质，目前正在进行试验和概念验证，以验证5G对其用例的技术适用性和投资回报。尽管在疫情爆发后的经济低迷期，许多其他投资活动大幅下滑，但5G技术投资并未走下坡路，原因之一就是后新冠疫情世界中5G用例价值背后的经济学。事实上，在2020至2035年全球5G投资和研发方面，与在2019年时的预测相比，IHSMarkit的最新预测显示了10.8%的净增长。显然，新冠疫情时代扩大互联互通的需求正为5G投资增长注入活力。本报告是IHSMarkit对后新冠疫情世界(2020至2035年)中5G对全球经济影响的最新评估。IHSMarkit预计，后疫情世界的经济增长率将会下降，到2035年，全球总产出(销售)水平将比2019年疫情爆发前的预测低2.8%左右。世界实际GDP水平将下降3.1%。无论是用产出还是GDP来衡量，对七个主要国家和世界其他地区的预测进行综合比较，就会发现这些国家之间存在一些显著的份额变化。中国将占全球GDP增加值的近5.0个百分点，而美国将占近2.5个百分点。除韩国外，其他受评估的国家目前预计占全球GDP的份额将低于2019年的预测。中国投资增加是由以下因素推动的：5G的快速部署；政府命令特定行业使用5G的能力，以及“中国制造”计划。不过，同样值得注意的还有世界其他地区，据预测，到2035年这些地区占全球GDP的比重将减少近五个百分点。这突出了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等倡议的重要性。本报告将探讨5G在支持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的潜在作用。也就是，加快5G部署和数字转型举措对许多国家来说都有潜在的好处，这并不是零和收益(zerosumgain)。中国的进步表明，那些加快5G部署的国家可以获取更大收益，并帮助做大这个公认的蛋糕。GDP可持续增长的一个关键是保持对基础设施和研发的持续投资。实际上，IHSMarkit估计，国家对5G的资本支出和研发投资将呈现类似于GDP的模式。在这份报告所研究的16年时间范围内，预计中国和美国将主导5G的资本支出和研发，投资总额分别为1.7万亿美元和1.3万亿美元。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目前中国在5G投资中的份额有望超过美国。最终，资本支出投资和研发将推动5G应用上线。到2035年，整个5G用例范围将全面扩大，企业也将发展其商业模式，以便充分利用5G技术。展望2035年，IHSMarkit预测了5G对行业销售的拉动作用，远远超过4G目前的作用轨迹。IHSMarkit基于对《所有经济活动的国际标准产业分类第4版体系》(International Standard Industrial Classification of All Economic
Activities，Revision 4 system)，研究了5G将如何增强16个主要行业的销售活动。ISIC由联合国开发，提供不分国家的标准化经济指标报告。比较行业服务是IHS Markit的专利产品，符合ISIC体系，可根据需要整合其他经济信息以增强分析能力。5G对全球经济贡献的另一项衡量标准是评估其对全球GDP的净影响。虽然销售赋能和价值链活动规模大且会产生积极影响，但也可能产生抵消效应。例如，本来可能在全球经济其他部门发生的投资和支出，本可以刺激增长并产生积极的生产率效应，但为了5G相关投资，可能会放弃这些投资和支出。如果5G对全球GDP做出净正面贡献，那么5G就可以视为全球扩张和增长的源泉。IHSMarkit使用了其专有的全球链接模型，这一系统能捕捉全球经济相互关联的本质。IHSMarkit用两组主要的信息输入来运用全球链接模型。第一个是七个主要国家的5G价值链年度投资(资本支出和研发)，这是2020至2035年期间研究的主要焦点。这体现了通过加深各国各自资本存量的投资，来加强国家经济的效果。第二组是用例生产率提升(具体结果作为销售赋能分析的一部分)。这反映了企业提高效率和推出5G技术支持的新商业模式所带来的经济连锁效应。除了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利用5G平台创造可持续解决方案的能力还会对重要的社会目标产生影响。从联合国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3(下文分析了11个与本报告相关的目标)出发，可以揭示5G的社会影响。例如，若企业和企业家利用5G技术实现公共安全目标(例如，在发现严重事故时迅速部署紧急救援人员)；利用远程健康监测和医疗诊断能力，减少检测需求和时间并加快治疗；帮助服务水平低下的社区超越现有技术，获得可负担的可靠高速互联网服务;或者进一步利用机器人从事危险或重复性工作，那么这些企业和企业家就能影响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中关于可持续社区的目标，如优质教育、消除贫困、体面工作和经济增长以及良好健康和福祉。
尽管5G有诸多前景，但除了最近的新冠疫情之外，5G也面临着来自市场供给和需求两方面的潜在阻力。
2018年5G的R15版本标准6发布的时间比预期更早，人们对于快速推出5G服务更加乐观。然而，这一早期版本发布意味着，目前只有增强型移动宽带应用程序可以开发，而大多数海量物联网和关键任务服务应用程序则被推迟到R16和R17版。截至2020年9月中旬，129个国家/地区的397家移动网络运营商已投资5G技术，124家移动网络运营商已在其网络中部署了符合第三代合作伙伴计划的技术，44个国家的101家移动网络运营商(约占现有运营商总数的15%)已推出一项或多项符合第三代合作伙伴计划的5G服务。需求方面，如上节所述，新冠疫情也引起了人类行为的转变，实际上加剧了对高速宽带的需求例如5G增强型移动宽带应用提供的高速宽带。其他需求侧的不利因素可能是系统性的(因此更容易预测)，例如来自最终用户(无论是家庭还是企业)的不利因素。垂直行业采用5G技术的一大挑战是技能和业务模式的灵活性。许多公司缺乏蜂窝网、数据分析等方面的专业知识。历史上，制造商通常准备了以资本支出为中心的预算，用于获取具有专用有线连接资本设备等操作技术(OT)。他们不太习惯运营支出(OPEX)模式，即支付经常性费用，这是蜂窝电话公司收取费用的典型方式。即使工业企业部署自己的专用LTE/5G网络，也不太可能避免向系统集成商等第三方专家收取运营成本。这意味着供应商和行业公司需要制定灵活的预算和商业模式。一种方式是成果货币化(例如，电信运营商和行业公司正在考虑5G网络切片，保障网络服务的可用性、带宽和时延)。这将通过达成性能服务级别协议(SLAs)而不是对数据量收费来实现盈利。为了让5G需求侧跟上烜赫一时的供应侧，终端用户(尤其是商业客户)需要投资能够利用5G技术的设备和信息技术基础设施。要实现这一点，必须愿意且更重要的是必须有能力负担这些设备和5G服务平台。对于一项新技术或产品，其功能和价值事先没有完全了解，最终用户为其付费的意愿在了解过程中会发生变化。可负担性的另一主要问题是，与每一代新移动标准类似，为了使用各种版本的4G/LTE和向后兼容3G或先前标准而优化的手机不会向前兼容5G服务，特别是在毫米波频率下运行的5G服务(但5G可以向后兼容此前的移动蜂窝网版本)。如果5G手机价格太昂贵，近期购买了4G/LTE手机的消费者可能不愿意升级到5G。在动态频谱共享(DSS)的情况下，4G/LTE手机可以与当前非独立5G服务一起使用。几年后，独立5G服务出现时，将需要专用5G手机来充分利用5G网络。目前，低端的4G/LTE手机根本无法使用5G。最后，消费者接受度的主要驱动力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因素，称为“网络外部性”。这些外部性可以认为是需求侧的规模经济，在一些网络中具有显著的强化或反馈循环效应(例如，在美国，最初的公共交换电话网络一度膨胀，覆盖超过95%的家庭)。网络外部性也创造了“安装基础”(如操作系统)，鼓励个人建立“利益社区”，共享相同(或类似)的网络和通过这些网络提供的服务。一个国家和全球不同地区的终端用户能够多快、多普遍地使用5G网络及其产生的服务？没有实际获得5G服务，就不可能产生需求侧。向全面部署的5G过渡将需要几年时间，如果移动网络运营商分阶段地通过现有的4G/LTE网络过渡，结果更是如此。IHSMarkit预计，5G全面部署将在2020至2035年的中后期逐步实现。决定所有终端用户可及性的不仅仅是5G充分发挥潜力。终端用户在空间上的分布方式也很重要。“数字鸿沟”的阴霾——即不同地区的终端用户，无论个人情况如何，获得服务的程度都不相同(包括完全无法获得服务)，是世界各地的决策者一直关注的问题。世界已经为5G的到来以及它让人类生活变得更美好的前景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尽管新冠疫情对经济造成了不利影响，但疫情出人意料地强化了5G部署的紧迫性。正因如此，5G在后新冠疫情世界中的经济影响更大。由于2020年的挫折，目前预计2035年的经济规模将会比先前预计的小，因此虽然13.1万亿美元的全球销售赋能略低于先前(疫情爆发前)的估计，2035年实现的销售赋能比例现在高于我们之前的估计(实现行业总产出的5.1%，而不是5%)。
为了充分实现这些经济效益，5G生态系统中的各参与方需要共同努力，推进5G技术，充分部署潜在的用例。幸运的是，从4G到5G的阶段性过渡是可以实现的，特别是考虑到5G部署周期很长，阶段性过渡更可能实现。网络配置方面的两个重要发展可以促进这一过渡。在5G部署的早期阶段，由于建设密集网络成本巨大，移动网络运营商可能会考虑参与“多租户网络”。中国已经实现了这一点。2019年，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宣布，计划通过共同建设5G网络节约280至380亿美元的成本，而中国移动表示有兴趣加入该计划。在不同的收入(需求)增长的情况下，特别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地区，网络资源、无线接入网络和回传的共享可以带来重要的成本节约，并提高业务生存能力。需要指出的是，网络共享并不是一个新概念，网络共享推进了传统3G和4G网络的扩展。为了收获网络共享带来的效益，运营商需要规避一些监管限制，并与政府合作，将互联互通服务输送到一些难以覆盖的地区，比如主要运输路线沿线。动态频谱共享是一项相对较新的功能，帮助运营商将同一频谱(例如700兆赫或2.1千兆赫)用于不同的无线接入技术，如4GLTE和5G。InformaTech和Omdia8的《2020年5G世界全球观察调查》(2020年6月)表明，大约一半的运营商计划部署动态频谱共享技术。这些运营商称，该技术带来的主要好处是有效利用频谱和加速普及5G应用；然而，其他运营商认为，动态频谱共享可能会导致网络拥堵，并且可能无法提供与部署在专用频谱上的5G相同的性能。5G也面临着一些不利因素，有些是人们熟知的因素，有些是意想不到的。新冠疫情可能会改变历史，在治疗方式(疫苗)和广泛免疫普及之前，这种情况可能会一直存在。美国对华为的制裁等地缘政治事件(Omdia的数据显示，按出货量计算，华为是2019年第二大智能手机供应商)、扰乱供应链的贸易冲突，或各国之间的监管差异，也都是5G的潜在不利因素。所有这些都可能改变最初设想的5G应用轨迹。对于任何新技术或颠覆性技术，一旦前期炒作的热潮褪去，人们总是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这项技术是否会获得使用者的认可，这种认可能持续多久。终端用户类别(消费者、企业、政府等)几乎是自动产生，即几乎是本着“如果您建立它，他们就会来”的精神？还是会逐渐出现？这对5G来说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因为它的前景可能要经过漫长、分阶段推出的周期才能完全实现。此外，不同的最终用户群体只有在其最感兴趣的5G用例在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实现可用性时，他们才可能积极参与。为了成功开展这一分阶段的部署，整个部署期间必须确认收到各终端用户对5G接受程度的可靠信号。从工业用例到制造用例，再到智慧城市用例，许多概念验证试验正在进行。一些利用PPP(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的模式前景广阔，可以帮助克服一些融资和政策方面的限制，例如美国正在实施的合作模式(与弗吉尼亚州、佐治亚州和佛罗里达州的运输部合作)以及欧洲为试点C-V2X(蜂窝车辆到一切)技术的5GCAR项目。5G与以往移动标准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不仅是一种产品(或服务)，也是一个平台；可以在此基础上构建许多用例和新产品。像本报告中讨论的那样，这一丰富技术支撑着我们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5G不仅将改善互联互通，还将帮助我们更有效地利用时间、人才和资源。5G还可以解决一些迫切的需求，包括更有效地管理自然资源、提高能源效率、提供更多的教育和医疗服务、更好地监测供应链，以及为个人和企业提供补贴，提高他们在受到干扰时的复原能力。译自：The 5G Economy in a Post-COVID-19 Era: The role of 5G in a post-pandemic
world economy，November 2020 by IHS Markit
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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