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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旦诗选(二)
注:以上选用的是《蛇的诱惑》版本。在《穆旦诗全集》版本中,此句为:“那一向都受他们豢养的,”。
新奇的已经发生过了正在发生着或者将要发生,然而只有这个不变:
一世代的人们过去了,另一个世代来临,是在他们被毁的地方一个新的回转,
在日光下我们筑屋,筑路,筑桥:我们所有的劳役不过是祖业的重复。
或者我们使用大理石塑像,崇拜我们的英雄与美人,看他终竞归于模糊,
我们一切的发明不过为了——但我们从没有增加安适,也没有减少心伤。
所有古老的传统,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喜怒笑骂,所有的树木花草都在等待我们的降生,
智者让智慧流过去,青年让热情流过去,先知者让忧患流过去,农人让田野的五谷流过去,
少女让美的形象流过去,统治者让阴谋和残酷流过去,反抗者让新生的痛苦流过去,
在一条永远漠然的河流中,生从我们流过去,死从我们流过去,血汗和眼泪从我们流过去,
如果我们摇起一只手来:它是静止的,如果因此我们变动了光和影,如果因此花朵儿开放,
让你的说不出的名字贴近我们焦灼的嘴唇,无所归宿的手和不稳的脚步,
不正常的是大家的轨道,生活向死追赶,虽然“静止”有时候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