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
鱼不咬勾
他焦虑地抽着烟
但双眼并不离开河面
太阳在岸边的树梢上打盹
但光落在水里
像破碎的镜子捧着向日葵秋天的脸
有人在收拾渔具
有人重新坐在了那个位置
他抽着烟
焦虑的细浪
像蚂蚁爬上脚踝
2017-11-26
夜色宜人
给我写封信吧
她说
夜晚过于平静
明月高悬简直一种罪过
柳荫还停留在夏天的岸边
风是热的，河心的水在往事里回旋
她说，给我写封信吧
天黑了下来
我在窗前读诗
漫漫长夜，一杯茶足以慢慢打发
2017-11-27
仙界
在白河边久居的人都可成仙
湿地公园有时落在纸上
有时落在大鸟的翅膀上
春天被反复临摹
渐渐有了初冬冷酷的小模样
光线分开河水
时间被剩下
成为涌动的泡沫
闪光的鱼鳞像一列火车
我不想带它去白云的深处
亲爱的远方
有时我在合欢树下睡着了
流星悄然划过梦中
海之心
他说燃烧，于是我变成火。
他说熄灭，
我变成十一月大平原上奔跑的钢铁。
他说停下。于是我变成初冬的草木。
他说奔跑，
我变成天空中温热的白羽。
他说流淌吧，
于是我变成人橡胶坝倾泻而下的巨浪。
他说回来吧，我已到了大海的入口。
空
你可以抛弃所有的光
它们充盈
如残酷的时光穿过星际无边的黑洞
你可以抛弃水
那些在肉体间流淌着的意识
——肮脏的浊物
夏天是不存在的
热烈是个幌子
你可以抛弃秋天树梢上假意晃动的果实
你可以连泥土一起抛弃
所有的雪都是第一场雪
你注定要行走在自己的尖叫中
你注定要长出厚厚的皮毛
接受而不是抵御寒冷
野兽们都留下了它们的脚印
你可以抛弃所有的话语
指着自己的嘴巴说
噍呀
这悬崖
这白日浩荡的睡眠
2017-11-20
真的有火么
温暖
来自黑暗幽深的洞穴
裂缝中的残光
呼吸闭合的肉体
更接近灵魂的边界
鲜花在近亲繁殖的色彩中
嬗变成飞舞的蝴蝶
有一种炫目的白谓之失明
有一种夜行人
倒提着灯笼
十一月的大平原向着凛冽的北方奔走
如果法术失效
就请在大雪覆盖前紧锁住喉咙
2017-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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