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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 印

烙 印作者:任秉舜

他终于答应和我见面,陪我去的是我的工友成子,成子和他是发小,这样一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把我们见面的地点安排在离他家不远的一家烤肉店。

他带着一副宽而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一只大口罩把鼻子嘴巴捂得严严实实,一顶棒球帽紧紧箍在头上。他提议换个地阶儿,他说忍受不了烧烤的味道,看不了烤肉的焦糊和从烤肉上滴下的油汁在炭火上滋滋燃着的蓝火,这些会让他想起在那场大火中烧死的弟兄们。他说他从不吃烧烤,也不许他的家人吃烤肉。


他让我隐去他的真名实姓,按东矿人(唐山市古冶区,唐山之东,这里有几座开滦矿务局的大 型煤矿和数座地方煤矿,曾一度更名东矿区)称呼人的习惯,我称他刚子。(东矿人称呼人比较简练,在人姓名的最后一个字加上个“子”字,一来好记,二是显着亲切。)


刚子摘下墨镜、口罩和棒球帽:“咱们在内蒙兵团虽然不是一个师的但也是战友,既然是战友我就无所谓我这副尊容了。”我打量他一番,心立刻揪了起来,浅紫色的疤痕锯锯连连覆盖着左半张脸,左眼浑浊,眼仁发白,如同死鱼眼一般,后脑勺一块拳头大小的疤瘌泛着幽暗的疤光。我理解他即使在夏天也不摘掉墨镜、口罩和棒球帽的缘故。

成子跟他说,我去宝日格斯台凭吊在“五、五”大火中遇难的六十九名兵团战友的纪念活动刚回到唐山。刚子惊讶地看着我,然后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问我啥时候去的?是谁组织的?现在宝日格斯台怎么样?烈士陵园是否还在原地?我把手机里存储的纪念现场的视频给他放了一遍。二十多分钟的视频看得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叨咕着:“不堪回首,不堪回首。”看完视频已经是满脸泪水。成子递给他几张餐巾纸,他说能不能把这视频转发给他,我说当然可以。


我一一回答了他提出的问题:这次活动是五师战友作家老鬼在7月5日组织的。他连连点头:“我知道老鬼,他叫马波,是《青春之歌》作者杨沫的儿子。他写的《血色黄昏》《烈火中的青春》我都看过,书里的故事真实可信,没有杜撰虚渺的东西。前些年他来过东矿,采访东矿在那场大火中烧死的九名知青的家庭,可惜我有病在市里的医院住院治疗,没能和他见面,真是遗憾。”

其他的问题在我们谈话中穿插了他提出的问题。


我们所说的是一九七二年五月五日那场大火,我所知道的那场大火都是在书里看到的,里面有道听途说的成分,而真实的场景刚子最有发言权,他参与了扑火,也是那场大火的幸存者,脸上的疤痕就是在那场大火中留下的烙印。


那场大火的发生地——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西乌珠穆沁旗宝日格斯台,也就是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五师四十三团四连的驻地。那场大火震惊了全国,周恩来总理作出批示:一定要全力抢救伤员,妥善做好死者的善后工作。自治区领导、内蒙兵团总部首长急速赶到火灾现场,指导灭火救灾。


(当年我所在的内蒙兵团六师五十一团十连距大火现场约一百五十多公里。那天午饭时西南方烟气腾腾,雾气沼沼,在草原上生活多年的人说,西南边的草原着火了,而且火势很大。到了晚间随着风力的变换,火焰时高时低,渐明渐暗,西南方夜空被火烧的通红。第二天传来消息,西乌旗宝日格斯台发生特大草原火灾,烧死了很多人。)


服务员给我们上齐了菜,成子把三只酒杯斟满,大家谦让了一番。我见刚子的初衷就是想听他说那场大火的前前后后。

刚子呡了一口酒:“春播已接近尾声,我们没日没夜地干了十几天,把大伙累得够呛,可我们的牛连长还是嫌慢,不住地催促拖拉机手和跟着播种机往播种机仓葙灌麦种的弟兄们,继续加把劲,一定要保质保量地完成春播任务,一定要把全团春播第一名的锦旗夺到手。


“全连人正在吃午饭,辛辣的燃烧枯草的焦糊味涌来,人们纷纷跑出饭堂,呛得人喉咙发紧,不停地咳喘。有人大声呼喊着,‘西边着火了’。

尤指导员急忙跑进连部,用电话请示团首长。值班的参谋长,另说是一位副参谋长,果断地下达命令:‘一定把大火堵在四连!’接到命令,全连紧急集合,牛连长作了简单地动员,然后扯着嗓子:‘火光就是命令,火场就是战场,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有的人从库房抄起铁锹,有的人拿着扫帚,有的弟兄干脆赤手空拳往着火场奔去。连里的农工老高头儿见状跟牛连长说:‘几座荒山着火这么多人去救没有价值,这样是会烧死人的,保护好人员、营房和牲畜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只要看住火不往连里烧就行了。火烧到没枯草的地方或遇到河流会自然熄灭。’牛连长把老高头儿骂了一顿,说打火回来开他的批斗会。”


我插嘴说:“老高头儿还活着,这次纪念活动是他和另一名幸存者向烈士纪念碑献的花圈。只是老高头儿被火烧的满脸疤瘌,几个手指被烧掉。”


“他还活着?”刚子又一次惊异。“他是我们连赶马车的,那年他也就三十多岁,在草原上风吹日晒,人显得老,所以我们知青叫他老高头儿。”


他接着说那场大火:“跟着播种机往仓葙里灌麦种,一百多斤一麻袋的麦种,一干就是一上午,累得大伙东倒西歪。可盼到吃中午饭,可以歇歇筋骨,一个馒头还没咽净,就跟着人们赶往火场。


“后来听说这场大火的起因,是我们西边一连几个人在山上打石头,把头一天烧过的炉灰倒进灰坑里,灰坑里有不少枯草,至使死灰复燃酿成这场大火。


“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火,大火如同一堵墙似的上柱天,下抵地地横滚过来。五月初的草原枯草有半人高,蓬蓬松松,没有一丝水分,见火就着,大火苗子有两丈多高。离火老远,阵阵热浪扑涌过来,只觉得浑身的血被烤干,浓烟熏得人喘不过气来,眼被烟熏得跟瞎了一样,好像被装入被烧热又密封很严的罐子里。


“我们副指导员杜恒昌安排机务排让拖拉机挂上铧犁把西面,北面的防火道再打宽些,然后气喘嘘嘘地跑过来,他大声呼喊:让大家撤下来,但风声和火的呼啸声没起到任何作用。

杜恒昌

“杜恒昌是六八年插队到西乌旗的北京知青,上高中时就入了党。四十三团组建时在附近插队的知青纳入兵团,杜大哥被充实到四连任副指导员。他是我们知青的主心骨,我们有啥事都愿意跟他说。他来草原比我们早三年,在草原上打过火,比我们有打火的经验。”


刚子用餐巾纸擦了一下鼻子:“你们见过飞蛾扑火吗?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这些人没有打火的经验,只凭着一时的冲动,一个个像飞蛾扑入火中。


“杜大哥用衣服裹住头,闯入火中,从大火中带出十来个人,然后又一次闯了进去,又带出浑身是火的人,第三次,他再也没能出来。他带出火海的人,被他的举动感染了,也随着冲入火中救人,大部分人没能活着出来。


“烟熏火燎,我栽倒了,不知是谁拽着我的脚把我从大火中拖了出来,我左半拉脸的疤瘌就是被拖的时候在燃烧的灰烬中磨破的。


“我清醒过来挣扎地坐起,我的天啊,满眼都是焦黑,我旁边横七竖八躺着烧的辨不出模样的人,他们身上的棉衣、棉裤冒着黑烟。有的已经死去,有的不住地呻吟。我脱下棉衣听老职工们说,棉衣里面的棉花沾上火不起火苗,而是往里面洇着着,人一旦失去知觉只能任棉衣里的棉花灼烧,直至把人烧死。野火是罪魁祸首,棉衣里的棉花助纣为虐。


“大火已经远去,被烧死的人如同过火的麦个子,冒着黑烟,一堆一堆的。‘彩子’就躺在我的身边,她当时没死,脸烧的焦黑,只能听她的呻吟声才判断是她。她跟我要水喝,天哪,满眼的焦土去哪儿给她找水呀,再说我浑身一点劲都没有整个脸疼的钻心。我他妈的是个混蛋,如果说当时把她的棉衣扒下来,兴许她不会死,但我没敢这么做,我怕人家说我是流氓,眼睁睁地看她死在我的面前,现在想起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

任凤彩

刚子眼里溢满了泪水,哽咽着。成子递给他一张纸巾,他擦了擦眼泪:“‘彩子’小我一岁,住我家借壁儿(隔壁),我们都是上山下乡的对象。见我报名来兵团,她坐不住了,也就报了名。临来兵团,她妈一再叮嘱我,要我照顾好她,以后让我们在内蒙成个家。她家成分高,从小就胆小怕事,那天她怎么这么大胆子,跟着去打火。我回来了,可却把她撂在草原上了。

张金来

“还有跟我一起长大的‘大来子’那天开着‘铁牛55’往地里送麦种,见大火过来,他试图开着拖拉机把火压灭。拖拉机的轮胎禁不住火烧,四个轮胎全部爆了胎。大火过后‘大来子’依然保持着驾驶拖拉机的姿势烧死在驾驶座位上。


“最可人疼的是‘小来子’,到兵团时刚满十六岁,是我们连最小的知青。‘小来子’个子小,身板弱,连里为照顾他,安排他在炊事班烧火。打火本来没他的事,他抄起烧火的铁锹,也跟人群去打火,结果没能回来,死时还有十八天过十七岁生日。”

张振来

说到‘小来子’我接过话茬:“在宝日格斯台的纪念活动,按组织者老鬼的提议,凡参加凭吊的兵团战友,要呼唤一名死难者的姓名。我是唐山人自然要选唐山籍的战友,我挑选了张振来(小来子),当拿到‘小来子’的简单资料,看到‘小来子’的遗像,我眼泪流了出来。他一副娃娃脸,剃着小学生头式,特别稚嫩。当我准备从乌拉盖(六师师部)启程去宝日格斯台烈士陵园凭吊死难的兵团战士,我在“唐山知青”微信群里发了微信,立刻引起关注,知青朋友们要我带去对这些烈士的敬意和缅怀。想起唐山知青们的嘱托,我大声地呼唤:

‘张振来,男,十六岁,唐山人。振来兄弟,我代表唐山兵团战友,唐山全体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看你来了,愿你在这片草原上安息吧。’

我从手机里找出呼唤‘小来子’的视频给刚子放了一遍。


“去宝日格斯台,我不知道,咳!错过了一次机会。我应该去给杜恒昌大哥和死去的弟兄们烧些纸,去看看‘彩子’、‘大来子’、‘小来子’和我们东矿的弟兄们。”他问我,东矿的死难家属去人了吗?我告诉他只有陈玉玲的弟弟去了。我又说:“你们连的塔拉为别人脱绵衣烧掉了十个手指头,这次她也参加了纪念活动。”


他沉默了好久。成子给他续了酒,我给他布了几箸菜,他朝我们一笑,脸上的疤痕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发紫,笑的有些狰狞。


“下午四点多钟,几架直升飞机载着医务人员赶到现场,把我们十几个人转到锡林浩特,转运途中又有三名伤员死去。我和其它伤员又被转运到北京。虽然北京医疗条件好,但没有现在治疗烧伤的水平,不然我不会有这样可怕的模样,不管怎样保住了小命,苟且偷生吧。”他长长叹了口气。


“三个月后,我回到连里,听到很多更可怕,更痛心的事。七号那天,六十九副棺材运到连里,六十九具尸体摆满了机务排的库房。有的皮开肉绽,有的肠脑涂地散发着恶臭。督战的师、团干部催促着弟兄们把每具尸体缠上白布,在死者家属到来之前装殓入棺。确认尸体又成了问题,个个烧的焦糊,辨不出张三李四。辨认‘小来子’时有的战友说‘小来子’口中有颗虎牙,把他的嘴撬开,才做出的判断。有位女班长,仅凭着同宿舍战友的记忆,以裤带勒着的花裤衩残片被认定。‘大来子’烧死在拖拉机的驾驶座位上,人们把他从拖拉机上弄下来,座椅、靠背、方向盘上沾满了他的皮和肉。装殓‘大来子’费大劲了,因他保持着驾驶拖拉机的姿势,胳膊前伸,双腿弯曲,弟兄们哭着喊着:金来兄弟,对不住你了。硬把他塞进棺材里,胳膊和腿掰得嘎巴嘎巴地响。装殓死者的弟兄们的衣服、手套沾满了人肉、人皮、人油。


“装殓死者的同时,师、团组成几个工作组,赶赴集宁、唐山、赤峰、呼和浩特、锡林浩特告知死难者家属。紧接着又在四连召开了几次现场会,要求所有人要和上级的口径保持高度的一致。不许说出打火和装殓死者时的经过,不许与死难者的家属单独接触,否则按反革命论处。


刚子抽泣着,我和成子劝他,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不必太伤心了,要过好以后的日子。他擦了把眼泪:“咳,不由得你不想啊,七一年七月二十八日我们东矿去兵团五师是满满的一车葙人,分到四连十个人,可不到一年的光景,九名一起长大的弟兄埋在了草原。


“那时候我们东矿是个穷地方,我们这帮人的祖辈、父辈都是‘做窑’的(这里的‘做’字读作‘揍’,做窑的是开滦挖煤人的行话,是在某个巷道,某个掌子面挖煤卖苦大力,低微卑贱的意思),没有社会背景,没见过大世面。一般的家庭孩子多,生活困难,听说兵团能吃饱饭,还发军装,才报名去兵团的,就是能吃饱饭……”。他又长叹了口气。

张富春

他又接着说:“‘春子’他爸一辈子老实巴交,只知道‘做窑’,听说‘春子’出了事,当时就瘫软了。当赶到宝日格斯台,要看看坟里埋的是不是自己的儿子,遭到一位陪同干部的斥责,说这些人是要追认烈士的,掘烈士的坟跟反革命有什么两样。吓得‘春子’他爸没敢再言语。”


成子插话:“人都烧的焦糊,是不是有整错了的?”刚子说:“保不齐。还是人家集宁、锡林浩特的死者家属横,揪住牛连长,尤指导员挥拳便打:‘为什么烧死的都是知青?你们现役军人怎么没烧死?没烧伤?’


团里的干部们都蔫了,那个发布‘一定要把火堵在四连’命令的参谋长打好背包,准备去坐牢。


六月十二日一则《壮志凌云》的通讯报道在《内蒙古日报》上刊出,烧死的弟兄们全都被追认为烈士,是团员的追认为党员,是群众的追认为团员,杜恒昌等四人追记一等功,‘大来子’等十一位弟兄追记二等功,其余的追记三等功。凡参加打火的给记三等功,受伤的记了二等功,给我记的是二等功,临回唐山我入了党。


“师、团向上级呈报,为我们四连授予‘英雄四连’称号。很多死难家属提出质疑,荒唐的决断,荒唐的行动,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凭什么授予‘英雄四连’的称号?在一片反对声中,不了了之。”


我插嘴说:“七月五号那天,你们四连参加活动的人大都穿着一件印有‘英雄四连’的红色T恤衫,在活动现场很抢眼,很多参加活动的人表示不满。老鬼事后跟我说,这是对无辜死难者的亵渎。”


刚子说:“是亵渎。”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啥时候还组织纪念活动?他说一定去参加,给杜恒昌大哥、‘彩子’和东矿的弟兄们烧些纸钱。他提醒我,到时一定要通知他。

我说:“烈士陵园经过三次修缮,现在很有规模,前些年呼市的兵团战友自费从北京西山购买一块巨大的石料,镌刻上‘永远的怀念’安放在纪念碑的左侧,纪念碑右边一通汉白玉的方碑,是内蒙古自治区宣传部明确此陵园为‘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中间高大的纪念碑上书写八个金色草书‘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纪念碑后面排列着六十九名烈士的墓穴。当地老百姓看陵园的位置好,也把自己逝死的亲人埋入陵园,兵团战友与当地政府交涉多次,最后被勒令迁出。现在有位死难者的弟弟叫‘老小’是陵园的志愿者,经常去陵园打扫卫生,把陵园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成子张罗了一杯酒。刚子接着说:“有半年的光景,领导找我谈话,通知我,让我返回原籍。兵团出面与矿上的领导结合,给我在矿上安排工作,给了我一百八十块钱的伤残补助金。回到唐山,矿上征求我的意见,我要求下井。井下工资高,福利待遇好,那时家里还很困难,我要多挣钱养家。我爸不同意,说我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能再出差错。矿上也不同意,因我左眼几乎没有视力,不适应井下工作,让我到工会报到,还真把我当成英雄了。我不想在人多的地阶儿混,怕我这模样吓着人,于是安排我去柱子场(坑木场),一直干到退休。


“跟我一般大的早已娶妻生子,不少好心人给我介绍对象,都被我的模样吓跑了。三十多岁找了个农村媳妇,现在生活还好,女儿结了婚,我已经当老爷了。


“现在时兴同学聚会、战友聚会,我一次没参加过,说实在的我怕见人。”刚子又沉默了。


我说下次去宝日哥斯台一定叫上他,他笑了,笑的有些可怕。


成子问我们去内蒙兵团后悔吗?我说不后悔。刚子说:“世上哪儿有卖后悔药的啊。”


我见他脸上的疤痕有些发紫,问他酒喝好了吗?他说:“差不多了我不敢多喝酒,我女儿说我喝了酒像魔鬼。你们看我像魔鬼吗?”


成子我们异口同声:“不像。”我们说他不像魔鬼肯定是违心的。


当我提笔写我们之间的谈话和那场大火时我想起邓贤在《中国知青梦》中写的一段话:“……这是一段相当漫长曲折并布满荆棘和炼狱之火的人生道路,我们也许可以忘掉名誉,忘掉金钱。忘掉将来有可能高悬在我们头顶上种种炫目的桂冠,但我们没有理由忘掉苦难以及强加给我们个人整体身上那种铭心刻骨的烙印。我由此想到“青春无悔……”。


附:在5.5大火中内蒙生产建设兵团五师四十三团四连牺牲的九名唐山籍的兵团战士

陈玉玲 女 古冶区赵各庄人 牺牲时21岁

李玉香 女 古冶区赵各庄人 牺牲时21岁

任风彩 女 古冶区赵各庄人 牺牲时19岁

苏小存 男 古冶区林西人 牺牲时16岁

王绍武 男 古冶区林西人 牺牲时18岁

吴富贵 男 古冶区唐家庄人 牺牲时18岁

张金来 男 古冶区赵各庄人 牺牲时19岁

张振来 男 古冶区赵各庄人 牺牲时16岁

张富春 男 古冶区林西人 牺牲时18岁

借用作家老鬼在《烈火中的青春》中的一句话:“他们是死去的我们,我们是活着的他们”。

文章来源:作者来稿  照片来源:老鬼《烈火中的青春》

永远的怀念(上集)

纪念为扑灭大火牺牲的内蒙69位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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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怀念(下集)纪念为扑灭大火牺牲的内蒙69位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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