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参考】德国调研企业对“数字主权”的认识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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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孙浩林
审校：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张丽娟
2021年11月，德国联邦经济与能源部发布《数字主权——现状总结和行动领域》报告，厘清了企业数字主权的内涵和德国企业对这一概念的认识和看法，认为增强数字主权和数据主权对德国企业的创新和竞争能力十分关键。同时，报告针对提升德国数字主权提出了五方面的行动建议，包括：提高对信息安全的敏感度；持续开展数字技术能力监测和风险分析；强化优势领域，进一步加强技术和数据主权；培养数字领域专业人才；强化欧洲层面和跨企业合作。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让所有国家都看到了危机时期特定技术受限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同时，全球地缘政治变化引发的贸易冲突和对关键技术主导权的争夺愈演愈烈。在这一背景下，德国和欧洲对追求数字技术独立性和自主权的呼声越来越高，认为保证和增强数字主权对提高自身行动力、创新力和竞争力都能发挥关键促进作用。2021年，德国联邦经济与能源部委托德国欧洲经济研究中心围绕“数字主权”开展了相关研究，厘清了企业“数字主权”的内涵和德国企业对这一概念的认识和看法，并提出了具体的行动建议。
企业“数字主权”的内涵
一方面，“数字主权”是指企业能够拥有或获得所需的数字技术或数据。这意味着企业或是可以在本国生产这些技术，或是能够在危机时期确保获得这些技术。同时，数字主权不代表对所有技术领域自给自足的追求，而是赋予企业根据自身需求在特定领域增强自主性的自由，并表现出企业希望获得数字技术领导地位和按照欧洲价值观推动数字转型、成为全球数字技术供应商的意愿。在这层意义上，实现数字主权需要确保两大前提条件：一是德国或欧洲的企业拥有相关数字技术领域和关键技术的制造和开发能力（即供应能力），这需要企业在未来技术方面具有领先优势，并积极参与制定相关技术标准；二是对于德国或欧洲外生产的技术产品，企业有能力识别和减轻由经济、政治或其他相关因素带来的供应风险。
另一方面，“数字主权”也指企业能够自主、安全地使用数字技术，也就是具有数字技术的应用能力，这包括决策能力和行动能力。其中前者是指企业能够对市场上的组件和数字解决方案的功能和安全性进行评估和判断；后者是指企业能够利用数字技术提高自身的竞争力和创新力，并能不断评估和识别自身的技术依赖度，采取相应手段降低依赖。
二
德国不同技术领域“数字主权”现状和发展环境
为明确德国企业在不同技术领域的数字主权现状，研究首先确定了六大关键数字技术领域，分别是：硬件/基础设施；软件/应用；人工智能；IT安全；数字平台和数据，并在企业中开展了调研。结果显示，德国企业在这六大领域均存在不同程度的依赖非欧洲国家的情况，特别是美国和中国，但无论是在供应能力还是应用能力方面，德国企业也具有自身的优势和发展潜力。具体而言，德国企业在微型芯片组件、数据基础设施（超算）和数字B2C平台领域的依赖度很高，在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机等未来技术领域的竞争中也有输给美国和中国的风险，但德国的强项在于B2B平台、IT安全、节能计算中心和各领域的科学研究等。此外，部分企业虽然已经认识到了数字技术带给自身的机遇与风险，但仍然缺少全面有效的手段降低依赖度。
同时，研究也关注了德国“数字主权”的发展环境，并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德国整体和德国企业的数字能力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特别是需要继续增加数字领域的专业人才。
第二，德国需要打造更有利于创业和创新的发展环境。
第三，德国需要与其他欧盟国家合作制定数字监管框架，加快构建欧洲内部市场、平台监管政策和数据基础设施。
第四，德国需要提升公众对数字技术和数字企业的信任，让公众充分认识数字技术的机遇和风险。
三
企业“数字主权”调研结果
在文献调研的基础上，德国欧洲经济研究中心对来自信息经济和制造业的1219家德国企业进行了问卷调研，获得了它们对于“数字主权”的认识和看法。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一半企业已对“数字主权”概念有一定了解，且公司规模越大了解程度越高。
第二，近90%的企业认为“数据主权”是“数字主权”最重要的特征，此外IT系统的互操作性和模块化，以及数字技术和应用的供应商位于德国或欧盟也被多数企业视为“数字主权”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三，“数字主权”虽然在目前并不是所有企业的重要考虑因素，但多数企业认为其在长期将对自身和德国经济产生影响。
第四，超过80%的企业认为自身至少在一个关键数字技术领域（前述六大领域）严重依赖欧洲外供应商，企业规模越大出现依赖的可能性越高，其中出现依赖最多的领域是硬件/基础设施和软件/应用。
第五，缺少欧盟替代供应商和欧盟外供应商的技术优势是造成当前依赖的最主要原因。
第六，仅四分之一的企业计划在未来3年内采取实际行动降低依赖度，更换供应商是最可能采取的举措，此外近一半的企业认为IT安全技术和数据是德国联邦政府在未来最应优先降低依赖度的技术领域。
四
德国政府和企业的未来行动领域
根据调研结果，报告为政府和企业提出了五方面的未来行动建议：
第一，减少信息化赤字，提高对信息安全的敏感度。通过中小企业数字网络中心等机构提高企业对数字主权和相应解决方案的认识，普及可能的风险；通过质量认证等方式加强企业和用户对数字技术的信任和接受度。
第二，持续开展监测和风险分析。对德国目前的数字技术能力和依赖度分别开展国家和企业层面的系统监测和风险评估；开发相应的评价指标体系，测度数字主权的实现程度。
第三，加强技术和数据主权。必须降低当前的技术依赖度，强化德国的优势领域，对量子计算机、人工智能、IT安全等未来技术加大投资；加快推进欧洲云和数据基础设施项目；不断改善创新环境、监管框架和社会环境。
第四，提升数字能力。将数字技术视为增长机遇，不断开发创新的数字继续教育模式，加强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教育，培养更多数字领域的专业人才。
第五，强化快速反应和合作能力。数字主权不是一个静态的目标，而是一种不断发展变化的状态，因此需要强化各个层面的快速反应能力，以及欧洲层面和跨企业的合作，整合相关能力。
来源：《科技参考》2021年第7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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