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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精选丨《我们的国家公园》幕后:“让动物成为绝对的主角”

广电时评 2024-03-06

纪录片《我们的国家公园》是哔哩哔哩和五星传奇团队继《众神之地》之后推出的又一部自然生态题材力作,从策划到播出,创作周期长达四年,在哔哩哔哩上线首日播放量破百万。


《广电时评》联合“纪录中国”对该片导演曾海若、制片人胡小鹿进行专访,共同走进《我们的国家公园》的幕后创作故事。



作者:王滋 
本文刊登于《广电时评》2023年12月刊(上)
原标题:探秘《我们的国家公园》之“诞生记”——专访五星传奇团队


自然生态类一直是国际纪录片界的热门选题。过去近十年的时间里,五星传奇相继推出了一系列探讨人与自然共生关系的纪录片作品。从2015年开播的《第三极》,2017年备受瞩目的《极地》,到2019年播出的《我们的动物邻居》和2022年的《众神之地》,再到正在播出《我们的国家公园》,这张作品清单背后有团队自身的经验积累,也有在类型化、品牌化创作上的不懈探索。


一个理念:让动物成为绝对的主角

《我们的国家公园》的主创是《众神之地》核心团队,两部片子基本同时立项,并且都聚焦“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个核心主题,把动物作为影片主角。而《我们的国家公园》更近一步,它让动物成为“绝对的主角”。这意味着片中的“人”要退场,拍摄视点从“人与动物的关系”转向对自然界里动物(包括植物)的更加纯粹的关注。这样的转变和调整背后有主创的深思熟虑。

首先要回到对于“国家公园”的破题。在曾海若看来,“国家公园”的形成本身就表达了一种态度:人主动地意识到环境保护、生态文化建设等方面的问题,明白保护野生动物的最好方式就是离它们远一点。这背后其实是需要人自身付出很多代价的,所以即便片中没有人物出场,它隐含的仍然是一种人与自然的共生共存状态。“纪录片不应该是一种图解式的回答,观众需要看到真正的生态平衡是怎样的。《国家公园》更想带领观众深入到‘国家公园’的内里,让大家在这个巨大的概念空间中看到更为具体的东西,比如一个所谓的生态系统是有分层的,每一层里物种之间彼此协作、相互关联,它们有各自的生存方式。”

“让动物成为绝对的主角”也是主创团队给自己下的“战书”。在制片人胡小鹿看来,很多时候团队的一些创作想法就像线头一样散落,项目的成型则需要一个契机。四年前,五星传奇在与哔哩哔哩探讨合作时,她就意识到,哔哩哔哩背后是一群全新的用户,当他们进入纪录片这个内容领域,所有的经典题材就都有了重新做一遍的可能。“自然题材作为纪录片经典题材之一,极具开发的潜力。我们那时决定和哔哩哔哩一起在这个方向上发力。”虽然同步立项的是《众神之地》和《我们的国家公园》两个项目,但按照团队内部的规划,是先启动探讨人与自然关系的《众神之地》,然后在此基础上通过《我们的国家公园》去进一步接轨国际上通行的讲述方式,尝试做纯粹自然类的片子。

《众神之地》播出时,主创团队也注意到弹幕区和评论区的观众反馈,有很多人在呼吁“希望看到更纯粹的动物的故事”,《我们的国家公园》恰好成为对这种市场诉求的回应。而从创作层面看,纯粹自然类的片子意味着一种难度升级,对团队而言也是一次新的挑战。

一种表达:更契合中国人的情感体验

自然生态题材的纪录片如何平衡“与国际接轨”和“强化中国化的表达”这两种诉求?对此,曾海若提到,不管是《众神之地》还是《我们的国家公园》,在实际的创作过程中,都未刻意去强化所谓的“东方式审美”,这种观感或者表达其实是很自然而然地形成的。


据介绍,《众神之地》除了音乐创作部分由日本团队S.E.N.S.(神思者)负责,其余主创全都由国内团队完成,《我们的国家公园》则是一次更为彻底的国内团队的全流程制作。曾海若说,这种创作班底本身就暗含着中国本土的审美习惯和文化心理。

比如“寄情山水”这种抒发方式自古以来就为中国历代文人所传承,本片所涉及的五个国家公园,都曾反复出现在中国传统的文学创作中,许多情景都无数次地被古代文人用诗词歌赋所描绘。在这一文化传统的影响之下,在中国人眼中,动物就不仅是动物,山不仅是山,河不仅是河。

《我们的国家公园》拍摄行程跨越黑龙江、吉林、四川、陕西、海南、福建、江西、青海、西藏在内的九个省区,最终呈现出将近50个物种。其中,在国内首次用非红外相机连续追踪拍摄到东北虎,对于其他多个像眼镜王蛇孵化、红白鼯鼠洞穴、溪蟹上树、沙漠黑颈鹤等的行为记录上也取得前所未有的突破。这种广阔的拍摄范围,为诸多物种的生存方式、繁殖方式等知识的科普开辟了更多空间。

片中也展示了众多科普知识。在这些知识之外,当去讲述物种与环境的关系时,创作者还自觉带入了中国人的情感。曾海若回忆说:“在三江源国家公园,我们拍一群白唇鹿在高山中狂奔求偶的场景,它们不经意间跨越的其实就是长江的源头。这样的场景对外国人来说,可能就只是跨过一条河,但对我们来说,可能就会想到更多。”再比如在拍摄大熊猫的生存环境时,主创拍到了大雪过后的竹林,“雪”“竹子”“熊猫”这些中国文人惯用的意象符号很自然地就形成了一种审美意境。“不是我们在用中国式的方法描绘自然,而是这种自然的特点一直存在于中国人的情怀之中。”


一些感悟:寻找重新认识世界的角度

跳出专题片的创作思路,《我们的国家公园》在创作中越来越注重强化片子的“纪实感”。“所谓的‘纪实感’指的是一种风格,它不等同于那种新闻式的客观纪实。”自然类的片子需要长时间的调研作为创作基础,考验的是创作者如何通过长期的观察与等待完成一种对现实的“提炼”。从这种意义上来讲,纪录片中关于动植物故事的讲述,其实是一种论证式的真实,它所展示的一种逻辑因果上的合理性,也是大家通常所理解的纪录片导演的编剧能力。

导演的编剧能力隐含的是创作者对自然界的某种主观阐释。曾海若说,其实所有的纪录片都在传递一种世界观,尤其对导演或者创作者而言,创作本身就是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或者角度。人去认识大自然需要借助动植物,尤其是动物,它与人更为相似,因而成为我们去了解大自然运作道理的一个重要环节。当我们讨论一只东北虎生存状态好坏与否时,实际上它代表的是东北虎背后几百只食草动物活得好不好,而食草动物背后关联的又是一片森林的生态环境问题、气候正常与否的问题。在这种气候之下,这片森林之中,这些物种共同组成了这个世界。

《我们的国家公园》讲述了很多物种的奇特生存方式。比如讲到昆虫的世界可能与人类完全不同,但是哺乳类动物,尤其是大型哺乳类动物,与人类存在非常多的相似性。曾海若讲述了在拍眼镜王蛇过程中让他倍感震撼的一个场景:眼镜王蛇被称为是“蛇中之王”,毒性极高。在眼镜蛇王产下蛋卵之后,它会一直守在那里进行孵化,但就在小蛇破壳而出的那几天,眼镜蛇王母亲会选择离开。因为眼镜蛇王在孵化的过程中几乎是不进食的,之后它为了防止自己去伤害这些新生的小蛇就直接离开了,而且这种离开是一种永远的离开。“眼镜蛇王的这种触发的行为机制是很奇妙的,动物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特有的情感。在意识到这种相似性之后,你就会明白大自然其实是以这样的方式运作的,对自然的理解就会更深入一些”。


一点匠心:不断去挑战、创新

自然生态题材纪录片创作门槛高、难度大。有的画面一旦错过了可能就需要再等一年,即使拍到了拍得不够好还需要重拍,时间成本很难把控。突破传统操作流程,《我们的国家公园》的调研、拍摄、剪辑是同步推进的。

“可能我们跟BBC的拍摄之间还存在一定的差距,但差距也在逐步缩小。”曾海若认为,这个差距通常指的不是拍摄手段,而主要在于认知——当前对于物种的田野认知还不够丰富。如果专家对于某个地方的物种研究资料非常丰富,拍摄就会非常顺利。如果是去拍一个没有学者进行过深入研究的物种,他们就要必需化身为“半个学者”,需要去做大量的田野调查,花费额外的时间向当地人了解物种的习性。“我们的拍摄想要进步,前提是对各种动物的研究能够更成系统,并且这些研究者能够有意识地和我们这些制作节目的人结合起来。”

在《我们的国家公园》的创作过程中,导演团队查找资料时发现许多学者曾经发表过各种各样的论文,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想到把这些知识变成故事。“今天,我们尝试借助纪录片这种媒介手段,用一种科普的方式,在学术知识和大众之间建立一种更深层的连接。”曾海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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