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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又出神片,绝了

奇遇电影 奇遇电影 2022-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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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依旧佳片云集,如果在其中找一部必看的片子,郑重推荐这部。

 
它便是由约翰内斯·奈博执导的《曲线球》,豆瓣8.3

 
该片曾在去年的柏林电影节上首映,并在今年六月份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再度展出。

但凡看过此片的影迷纷纷给予赞赏,使其豆瓣评分冲到了8.3,对于一部在国内相对小众文艺片来说,已然非常成功了。


有的网友评价为:德味辛辣冷笑话。


也有网友感叹道:荒诞的国际政治。


它到底讲述了怎样的故事,可以让观众啧啧称奇?


01


《曲线球》的男主角沃尔夫既不是德国政治界的权贵,也非军方的铁血人物,而是一个在德国联邦情报局上班的社畜。
 
虽然沃尔夫顶着生物学博士的头衔,但在情报局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

情报局头头需要他的时候,他是个香饽饽,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只是无人问津的老学究。

 
不过,打从1997年在伊拉克调查时,沃尔夫心中就种下了一个执念——必须在巴格达市区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
 
两年后,沃尔夫的机会来了。
 
情报局在伊拉克难民营里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阿尔万·拉菲德,他声称自己曾在巴格达的一家化工厂里上班,担任着化学工程师一职。

情报局的头头仅从这段简略的信息中,就嗅到了重大情报的味道,不但叫来沃尔夫开会商议,而且还任命他为此次调查的负责人。
 
一开始,拉菲德在面对沃尔夫的问询时,显示出强烈的戒备心。他担心谈话内容会被伊拉克的情报人员窃取,惹上性命攸关的麻烦。
 
所以,拉菲德开始向德国情报局索要各种安全庇护,从优待的生活条件,到舒适宽大的住宅,甚至于德国公民的护照。

 
而对于沃尔夫及其身后的情报局来说,但凡能从拉菲德口中套取一丝有关萨达姆研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报,他们的职业前景便充满光明。
 
于是,这桩交易在沃尔夫的极力促成下,达成了合作。

拉菲德向沃尔夫透露,巴格达市区确实藏匿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其中就有可怕的炭疽病毒。

各国派遣的调查员之所以没有找到,原因在于,研制地点并非处于固定的建筑物,而是在流动的加长卡车的车厢里。
 
从拉菲德在餐巾纸上画的那幅简易图中,沃尔夫深觉多年的困惑终告解答,而德国情报局也视这则情报为重大成果,纷纷向美国、英国和以色列等国发出消息。

 
一桩如此重大的政治机密就这般泄露了?拉菲德究竟是何方神圣?沃尔夫真的完成多年的夙愿了吗?世界各国因为这则情报如何顺时而动?

所有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貌似才刚刚开始。


02
 

《曲线球》在让人感到荒诞的同时,更平添了一丝悲剧意味,因为这并不是导演奈博的一次杜撰,而是由历史上的真实事件改编而来。
 
有关这位伊拉克难民拉菲德的故事,其实早在2014年就被搬上过大银幕,这便是由马蒂亚斯·比特纳执导的纪录片《谎言战争》。

在这部电影中,阿尔万·拉菲德成了一个传奇性的复杂人物,他看似不起眼,却以三寸不烂之舌和超高的「演技」,改变了中东地区的政治格局。


而这一切又不得不提到2003年,由美国发动的针对伊拉克的大规模作战。

在这场战争中,11.5万到60万人成为了受害者,且主要都是平民。当我们提及美国发动的目的时,自然少不了所谓的萨达姆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事。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个借口却源自于一场闹剧。
 
1999年,现实中的拉菲德不甘于在难民营艰难度日,于是向德国特工们撒下了弥天大谎,声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是为萨达姆政权负责新武器系统的研发,还曾在「化学工程和设计中心」工作过。

这便是《曲线球》一开始的故事情节。


之后两年中,德国情报部门不断为拉菲德提供优渥的待遇,与其进行了50多次谈话,得到了100多份绝密的情报材料。
 
此事在情报圈虽引起过轩然大波,但到了2001年年初,基本趋于平静,拉菲德这个名字,貌似已经被人淡忘。
 
但「911事件」的爆发,将拉菲德再次推到了风口浪尖。

说白了,美国当局不仅要在阿富汗地区消灭基地组织,更打算在和基地组织并无多少联系的伊拉克发动一场新的战争。

彼时缺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而拉菲德所披露的,有关萨达姆利用移动实验室制造炭疽病毒武器的情报,无疑让中情局抓到了把柄。此后,美国的中情局、德国联邦情报局以及拉菲德上演了一场各怀鬼胎的博弈。
 
拉菲德一心想通过曝光政治阴谋获得生存权益;

德国情报局手握拉菲德这个重要人物,但只愿向中情局递交情报材料,而不允许拉菲德和美方直接接触,同时,德方声名美方如何利用情报,和自己无关;

而美国急于用拉菲德作为攻打伊拉克的出师之名,只顾着用一块未经证实的简笔画,便幻想出所谓的「流动实验室」。


这一切,最终在2003年的2月5日,化为由美国国务卿科林·鲍威尔在联合国安理会上做出的长达76分钟的演讲。
 
再之后,便是震惊世人的伊拉克战争,以及美国当局在巴格达苦苦寻觅多月,也没有找到半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闹剧。

直到美方启用调查小组,对整个事件进行复盘梳理,才发现这一切的源头——拉菲德所说的情报,竟然全是谎言!
 
拉菲德并不是什么高学历的化学工程师,而是石油精炼厂的项目经理。

平时,拉菲德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克扣厂里的采办物资,用各种谎言手段占他人的小便宜。


到了1998年,拉菲德在巴别塔电视台负责设备维护期间,偷了价值150万第纳尔(伊拉克的货币单位)的设备,政府为此发布了对他的逮捕令,这也是他流亡到德国的真正原因。
 
从一个满口谎言的伊拉克通缉犯,到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将祖国拖入战争泥淖的千古罪人,拉菲德从没有感到半点愧疚。
 
伊拉克战争后,德国官方依然对拉菲德百般庇佑,甚至为他的第二任妻子和儿子提供新的身份,反倒是拉菲德本人,对这一切的安排竟仍不知足。


03


不难看出,电影《曲线球》乃是对当年那桩荒唐的政治事件的黑色演绎,不同国家之间的扭曲博弈,不同种族之间的情感交流,成为这部电影内里的推动力。而这也是导演约翰纳斯·奈博一贯的兴趣所在。
 
出生于1971年的奈博,大学毕业于巴登-符腾堡州电影学院,最初攻读剧本写作专业,但最后转到了纪录片导演领域。

在他所执导的长片处女作和第二部故事片中,同样可以找到「异族相处」这一母题。


在2010年的《阿尔巴尼亚人》(Shqiptari)中,奈博讲述了一个叫做阿本的阿尔巴尼亚人,在德国拼尽全力,只想赚够钱,回到家乡迎娶爱人。阿本在德国社会的格格不入,以及他对于故乡的归心似箭,成为该片最让人动情之处。
 
到了2014年的《食人族时代》(Zeit der Kannibalen),这部片名颇为惊悚的电影,实则借一个小成本的室内情节剧的模式,对第一世界的欧洲国家和第三世界的亚洲国家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对比。


 
同样的,在《曲线球》中,异文化之间的接触过程,同样让我们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味道。

沃尔夫和拉菲德一开始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前者想要从后者口中套出关键证据,后者则想从前者身上得到无尽的好处。
 
但是经过多年的相处后,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亲密感。

拉菲德明知道可以从美国人手中拿到更多的好处,但临了还是落荒而逃,甚至在情形最为危机的状况下,他只相信沃尔夫一人。
 
而沃尔夫也不再将拉菲德作为纯粹的工具人,他既想要通过后者进行翻供,让真相大白于世界,同时也不忍这样一个流落他国的可怜人,仅因为想获得庇护便遭遇不测。

 
说到底,导演奈博无意于在《曲线球》中对现实故事进行原封不动的重演,他既重塑了拉菲德这个骗子的底色,让他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同样也虚构了沃尔夫这样一个略显懦弱,时而执着,最终妥协的知识分子形象。
 
进一步来说,奈博真正想要表达的,其实是借沃尔夫这样一个德国人形象,对德国的民族性、历史性进行反思,让我们在荒诞喜剧的外壳下,深切体会到这种宏大政治高压下,个体无从抉择的失落。
 
这一点,其实在近些年来的德国讽刺电影中,多有表现。

2008年的《浪潮》(Die Welle)中,一个高中老师用所谓的「社会实验」,在现代社会重现了可怕的纳粹群体;

2015年的《希特勒回来了》(Er ist wieder da),则用一种带有幻想设定的伪纪录片方式,让我们不禁思考「假如希特勒回来了会发生什么」,这样一个荒诞不经的命题。

 
《曲线球》中的沃尔夫,在某种程度上便有着典型的德国国民的性格。

他从一开始,就想找到所谓的「证据」,认为那样可以让世界变得更加完美。可当他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甚至自己也在推波助澜时,他显然想要做出改变。

然而最终,在面对上司的「好言奉告」时,他也只能默然相对。
 
这不禁让人想起纳粹时期德国的普通民众,他们一开始觉得希特勒所言甚是,可随着事情的疯狂发展,有些人察觉到不对,甚至做出反抗时,他们已经无能无力了,在巨大的时代车轮的滚动下,个体只有被碾压的份。
 
而奈博在影片的开始和最后提到的,对于真相的追求,显然不再是对意志的赞美,而是对意志的怀疑。

如果要选今年值得一看的德国新片,《曲线球》无疑是其中之一,诚意推荐。

2021德国电影展·北京排片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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