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饭榆钱饭

Original 大雁雁引愁心去 2022-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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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的那些物

槐花饭 榆钱饭

超市旁边，有一老农圪蹴在角落，满面尘灰烟火色。面前的袋袋槐花，在他手中不停地变换姿势。各种排列组合，悄无声息地传达着等待顾客的焦灼与期盼。袋子口，丝丝缕缕的槐花香味四溢弥漫，像张开的无数双欢迎的双手，一言不发地代替老农挽留着行人的脚步。记忆中，奶奶家门前也有一株高大的槐花树。腊月里，奶奶养大的猪崽就在这棵树下宰杀。开膛破肚，大卸八块的肉被一块块陈列在案，猪尿泡被孩子们叽叽喳喳拿来吹气球。奶奶站在槐花树下，泪眼婆娑，怅然若失。第二年，沁人心脾的槐花开得密密匝匝，窸窸窣窣的微风像是一双温柔的手儿，体贴周到地抚平了奶奶心中的褶皱。午饭时分，在奶奶温柔的呼唤声中，出笼的槐花饭一碗碗上桌，轻而易举就打破了清贫岁月的寡淡，抚慰着腹中馋虫服服帖帖做起了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梦。这样的记忆牵引着我把老农的槐花带回一袋。还没来得及享用，我妈又捎来好多榆钱。被小巧的枣红色花萼攒成一团的榆钱，在斑驳的阳光下，一嘟噜一嘟噜，如温润的玉坠，也像花盆中摇曳多姿的绣球花。这些热热闹闹的榆钱，小时候曾经激发过我异想天开的思绪，很长一段时间，老觉得那串串榆钱长得长得就会变成实实在在的铜钱，就像我爸收藏夹里小心翼翼保存的那些铜钱一样，有朝一日可能会给我们家带来吉祥和如意。然而，年复一年，它们始终还是母亲精心打造的榆钱饭。时光在槐花浓浓淡淡的馨香中消逝，岁月在榆钱的萌芽和飘零中流淌。求学之后便工作，工作不久便成家。远离了故土和家园，尤其到了市区以后，这些野味逐渐被城市光怪陆离的气息打压到销声匿迹。没想到，现如今，老家的味道竟要成双成对了！雪白的槐花、碧绿的榆钱，清纯的颜色，清新的味道，它们本分淳朴地躺在菜篮，在清澈的流水冲刷声中暗自召唤着尽快烹饪，尽早尝鲜。百度了一圈，还是有点忐忑，不知怎么去做才能满足一家三口的需求。先生幼时生活条件不好，童年的不堪让他在往后余生对野菜和粗粮不由自主充满了仇恨；女儿是新新人类，即使在厨房里也总是希望能够打破常规，花样翻新，做出与时俱进的创意菜；而我，却非常简单，不过就是想温习一下故乡的味道、奶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蒸笼上锅时，灵光突然一闪，借机剁个小米辣，再拍几瓣蒜，搓点芝麻，烩在一个碗中，淋上热气腾腾的植物油。之后，兑点陈醋、生抽。最后，又把油盐酱醋等其它调料各自准备一小份。酸甜苦辣，应有尽有，自助取用，爱加什么便加什么。怪不得网上称这种调料为万能的蘸料。也是，科学技术日新月异，植物生长不再听天由命，蔬菜水果也都踩着时代发展的高速列车，早早开花，早早结果。可惜，进入食物链的时节早了，食物原本的味道却淡了。很多时候，我们吃到的哪里还是食物的味道，更多的都是调料的味道。万能的调料就像万能的公式，被引用到厨房，用来掩饰、弥补我们的缺憾，或填充、满足众口难调的需求。也好，如若我的烹饪水平欠佳，至少还有这个调料救急。十分钟后，准备用膳，期待着那充满未知的榆钱饭、槐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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