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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沫,他与她,点亮了清贫岁月里的红双喜

大雁 雁引愁心去 2022-10-23


















相濡以沫  他与她


点亮了


清贫岁月里的红双喜




    

     一个胡子拉碴皱纹横生的糙汉,一个腿脚不灵尿失禁的剩女,一片尘土弥漫的苍茫大地,一间几近坍圮租赁来的拆迁房,一头瘦小矍铄任劳任怨的小毛驴,一窝借别人家的蛋孵出来的鸡崽,一巢被挖土机残忍剥落的燕子。这,就是一个家的全部。

       没有条件体验滚滚红尘里恋爱的滋味,也没有权利自主选择怦然心动的对象,两个人,同病相怜地被家人当作包袱甩在一起,配对成世俗意义上的婚姻。     纸质剪出的红双喜字,被他认认真真地贴在墙上,即使搬家也小心翼翼地拆下再贴上。没有海誓山盟,却有简单走心的仪式。“正了吗?”“再高点!”这是他们张贴喜字的态度,也是他们对待婚姻的态度。


   

     婚姻可以没有爱情,却不能没有责任。既然牵手,就应该相濡以沫,患难与共。

     他是她的支柱和拐杖,她是他的牵挂与寄托。从生涩、羞赧,到相守、相伴,两个苦命的人儿顶着日头,冒着雨水,相互扶持,相互关照,一步一个脚印,用辛勤的汗水人穷志不短地点亮了家里生机勃勃的红双喜。


   

      被人嘲笑她尿湿了裤子,他专门给她买来长款大衣,他给予她的不只是温暖,更是尊严;跟不上小毛驴的步伐,他把她像公主一样抱上驴车,他给予她的不只是面子,更是呵护;小鸡孵出了,他说小鸡看见谁谁就是它的妈妈,他给予她的不只是慰藉,更是信心;躺在露天屋顶上睡觉,他给她衣服上拴根绳,他给予她的不只是安全感,更是归属感;两个人闹别扭后,他在她手背上摁压出小麦花,他给予她的不只是歉意,更是浪漫。

   村头老树下,抱团扎堆的乘凉人,先是嘲讽她一介残疾竟被当成了宝,后是羡慕她如此模样竟能被当成宝。幸福不分等级,快乐不论贫贱,美好不问出身。殊不知,你不过是有一个健全的体魄,并不是灵魂高贵;你只不过是物质上富裕,并不是精神上富足。你是你丈夫眼里的老妈子,是你怀中孙儿的免费保姆;而那个被你瞧不起的,却是别人手心里的宝。 他名义上是家里的成员,事实上是家里的长工;他名义上是村里的一份子,事实上却毫无存在感。他们看不到他作为活生生的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他们只能看到他的力气与价值。 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为了给他照亮回家的路,为了给他送上一杯热乎乎的开水,她手持电筒,一趟趟往复于家与路口,在料峭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天寒心暖,路短情长。 村里人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救星,并用道德绑架的方式屡次要求他给村霸输血,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嘘寒问暖。只有她,一次次陪伴在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腕穿出筛子似的针眼,心疼地阻止并且拒绝。目光所至,情深似海。 心有灵犀,就不必谈情,也不用说爱。其实,心里究竟有没有彼此,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他不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在被需要、被体贴、被牵挂的细枝末节中,他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家庭中顶天立地的意义和价值。


 房子砌好了,粮食丰收了,猪崽长膘了,鸡仔都会生蛋了。日子向着美好的高光时刻发展,生活里处处洋溢着一种温暖的走向。然而,为了给农田劳作的他送个鸡蛋,发着高烧的她却不幸滑入路边的水渠,仓促潦草地离开这个刚刚有了好感的人间。泪眼迷离中,她直挺挺飘在水上的身影,在他胃中农药的扩散下,渐渐幻化成永远飘香的小麦花。



 有多少富丽堂皇的婚姻在他们简单而纯粹的婚姻前黯然失色;有多少矫揉造作的苦难在他们乐天安命的心态前无病呻吟;有多少信誓旦旦的表白在他们默默无闻的相守中苍白无力;又有多少房子车子交易来的“闪婚”“闪离”在他们相濡以沫的陪伴中沦为笑谈。

 红双喜字,从来都不需要奢华装扮,只要用心用情,哪怕昙花一现,也永远会在日子的浮沉和岁月的轮回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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