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歼马家军，为西路军洗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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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军区野战军第63军传奇（七）
陈 辉兰州战役，是第一野战军于1949年进行的一次规模最大的城市攻坚战，也是解放大西北中最关键、最激烈的一次决战。
第一野战军以伤亡8700余人的代价，歼灭敌人2.7万余人，消灭了马步芳集团的主力，使西北其他反动军队完全陷入分散、孤立的境地，打通了进军青海、宁夏和河西走廊的门户，为新疆乃至整个西北地区的解放铺平了道路。1949年2月，华北军区第2兵团第63军，遵照中央军委的命令，统一整编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9兵团第63军，原纵队改为军，旅改为师。
太原战役后，华北全境解放。1949年6月，中央军委决定将18、 19兵团编入第一野战军序列，第63军也随19兵团编为一野， 以加速大西北的解放。从此，63军挺进西北，先后参加了陇东、兰州、宁夏等战役，为解放陕西、甘肃、宁夏，又立新功。.........................................
在北平的毛泽东也把关注点集中在“马家军”身上。
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同样关注着“马家军”。
还有一个关注“马家军”的人，63军军长郑维山。
蒋介石、毛泽东、彭德怀、郑维山关注“马家军”有着不同的动机。 蒋介石关注“马家军”，是因为“二马”成为国民党在西北唯一的“劲旅”。蒋介石的嫡系、“西北王”胡宗南曾在西北风云一时，但在我军的打击下，己名落孙山，近２０万大军被歼灭，残部已无法与我西北野战军抗衡。唯有二马尚未遭受我军歼灭性打击，蒋介石对据守华东，华南已无信心，唯一希望能保住西南，以四川为中心，由云南取得国际反动势力的支持，卷土重来。但这要取决于西北战局的发展，也就是说，二马必须拖住我军主力不能南越秦岭、巴山而进入四川。这就是蒋介石关注“马家军”的目的。 毛泽东、彭德怀、郑维山关注“马家军”的总体目的是一致的。他们如此重视“马家军”，自然有它的原因。
被蒋介石誉为“马家军”的马步芳、马鸿逵匪邦，祖孙三代恶贯满盈，名副其实的马家军，是蒋介石反共的马前卒。
马步芳的父亲马麒曾是镇压革命党的刽子手。1910年辛亥革命爆发，任甘肃帮统的马麒疯狂镇压革命党。1913年甘肃响应革命，拥护共和，马麒摇身一变成为革命党，他投机钻营，升任西宁镇总兵，拼命扩编军队，以其长子马步青、次子马步芳、三子马步瀛和亲属分任各营营长，组成了“马家天下”。1914年，马麒代理青海办事长官。1915年，北洋政府撤销青海办事长官，改设蒙番宣慰使和甘边宁海镇守使，成为青海地区军政合一的最高统治者。马氏军阀统治青海数十年的家天下，自此而始。 后来，马麒投靠蒋介石一跃成为青海省主席。1930年8月马麒病死，其胞弟马麟继任青海省主席。当时任新编第9师师长的马步芳对叔父登上省主席宝座，很不甘心， 1936年8月马步芳利用权术逼马麟出国“朝圣”，他自己对青海省主席取而代之。后来，蒋介石又任命马步芳为第40集团军总司令，下辖第82军、骑兵第5军和6个骑兵旅、6个步兵团共15万之众，在青海独霸一方。 马鸿逵与马步芳同是甘肃临夏人。其父马福祥早年替清政府效力，镇压反清的回民起义，登上了骑兵管带的宝座。1902年马福祥受到慈禧太后的青睐，被任命为西宁总兵普阿尔泰护军使，其子马鸿逵任骑兵中营帮带。后来，马家父子投靠袁世凯，马福祥被任命为陆军中将、宁夏护军使。马鸿逵入质京师，任袁世凯的待卫武命官。1918年段祺瑞执政，马家父子改换门庭，马福祥被任命陆军上将，马鸿逵被任命为陆军中将。1928年马家父子又摇身一变，投靠了蒋介石，马福祥官运享通，戴上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青岛市长、安徽省政府主席等诸多桂冠，直至1932年病死。马鸿逵则爬上了国民革命军第15路军总指挥兼宁夏省政府主席的宝座，成为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宁夏王”。 马步芳和马鸿逵的”马家军“多为骑兵，实行是严密的宗教统治，战斗力较强，杀人不眨眼。马鸿逵率部参加过1932年7月蒋介石发动的第4次“围剿”。马步芳1935年8月率部在川北阿坝地区截击红军北上。1936年冬又围攻在河西走廊的红军西路军，使西路军遭到失败。.........................................因此，毛泽东格外重视“马家军”。1949年6月26日毛泽东在发往一野的电报中指出:“杨兵团应立即向西进，迫近两马筑工，担负钳制两马任务，并严防两马回击。此点应严格告诉杨得志，千万不可轻视两马，否则必致吃亏”。后来，毛泽东再次警告: “打马是一个较为严重的战役，要准备付出较大的代价，千万不可麻痹轻敌，疏忽大意”。
因此，彭德怀格外重视“马家军”。他对19兵团司令员杨得志说:“你们对付二马，切不可有盲目轻敌情绪。要严防敌人绕到背后袭击，这是敌从惯用的手法，只要不受袭击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因此，郑维山格外重视“马家军”。他比毛泽东、彭德怀重视的理由还多出了一条。郑维山将军感慨地说:“我是西路军的参加者。同马家军在河西的苦战至今记忆犹新……”。.........................................在毛泽东和彭德怀的正确指挥下，我军经过役眉战。陇东追击，切断了青、宁两马的联系。马鸿逵率部逃回了老家宁夏。而马步芳主力撤至兰州，盲图依托兰州外围的有利地形和国防工事做垂死挣扎。我军乘胜追击，很快完成了对兰州的包围。
兰州是西北重镇，位于黄河南岸，兰山下，为甘肃省省会，西北的政治、军事中心，也是扼制青海、河西走廊、宁夏的枢纽，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守敌为马步芳的82军、129军和3个保安团。
1949年8月20日，一野司令部命令各军于21日拂晓在全线对兰州市发起攻击。
“马家军”果真名不虚传，个个赤臂挥刀，疯狂如犬，我军付出很大伤亡，战斗进行的异常残酷，但多路攻击，均未奏效。彭德怀司令员当机立断，命令停止攻击。
根据首次攻击的教训，野司分析了敌人的防御特点，调整了部署，决定集中兵力，首先从城东宇家山打开缺口，直突城内，以中心开花之势，动摇其防御，全歼守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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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5日10时20分在野司统一号令下，总攻开始。尖刀连──第566团第3连，在我对敌实施炮火准备的同时，迅速向前运动。10时50分，3连以旗手周万顺的红旗为先导，向前冲击，炮连仅用15分钟，即从敌第100师与青海保安1团的防御接合部突破，攻入第一号阵地。担任尖刀连的第3连猛打猛冲，接连攻下三个碉堡，打开了突破口，566团第1营随即突入敌阵地。彭总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窦家山上的红旗，高兴地在电话中鼓励说:”你们打得很好，步炮协同的好。”
马步芳匪军不甘心失败。3连刚攻入敌阵还没来得及改造工事，一群袒胸露怀的敌人，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举着大刀反扑过来，妄想把我第三连打下去。战士们就地抗击，用机枪、冲锋枪、手榴弹向敌群猛打。激战中，连长负了伤，情况十分紧急，该连指导员魏应吉在战壕里边作战，边鼓动:“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敌人的主阵地就在面前，我们一定要把红旗插上去！”全连指战员斗志倍增，共产党员苏权铭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摘下手表和钢笔交给指导员:“如果我牺牲了，这是最后一次党费”；“这是我的党费”，接着，又有几个战士向指导员围拢过来。
突然，苏权铭甩掉上衣，端起冲锋枪，高喊:“突击队跟我来！”带领十几个突击队员纵身跃出堑壕，十几支冲锋枪一起向敌人开火，边打边冲。这时，一颗子弹打在旗手周万顺胳膊上，鲜血直流，他仍然高举红旗，不顾一切向前猛冲。突击队的十几支冲锋枪，轮流换弹夹交替射击，终于出杀出了一条血路，敌人纷纷败退。
但这时敌人的督战队上来了，把后退的敌兵撂倒了几个，溃逃的敌人被逼，又一窝蜂地反扑回来，我突出队的处境十分危急。指导员魏应吉回头对第三排喊:“跟我来，搞掉他的督战队！”随即跳上壕坎，带着第三排向敌人屁股后面兜去。敌人的督战队见势不妙，掉头就跑，反扑的敌人也跟着败退下去。
敌人逃进第二个地堡，妄图继续顽抗。第7班班长杜英奎随即向敌群投去了两枚手榴弹，十余个敌人应声倒下。接着，全班一阵手榴弹，又消灭了一部分敌人。突击队乘机攻克了第二个地堡。敌人几次想夺回失去的阵地，都被指战员们击退，不得不逃向第三个地堡。魏指导员带领战士乘胜追击，碉堡里的敌人怕我从射孔里塞手榴弹，惊慌地用棉被堵着枪眼射击。三班副班长李福成一个箭步冲上去，扯开棉被投进两颗手雷，将地堡炸毁。...........................................12时30分，3连全部占领了一号阵地， 胜利地打开了攻取窦家山的口子。红旗手周万顺把红旗插上了窦家山的主阵地，我炮兵的测距仪紧紧盯住这杆旗，报出准确的数据，炮弹象是长了眼睛不停地向突击队前面的敌人头上倾泻。当敌人发现了红旗的作用时，便集中枪炮向我红旗猛烈射击。
窦家山主阵地被突破，使坐镇兰州的敌总指挥第82军军长马继援慌了神，他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阵地，死守窦家山。“王牌师”立即组织了大刀敢死队、督战队、执法队，采取喋血宣誓，喝符护身、“攻上去赏银元，战死能升天”等方法和口号，给匪徒打气鼓劲，誓与63军决一死战。
此时，军首长急令第189师立即调整部署，准备用8个营梯次连续投入战斗，坚决巩固既得阵地，发展新的胜利。第566和第565团虽伤亡很大，仍然用电话向军、师首长表示：一定打掉敌人大刀队的威风，全部攻占窦家山！
中午，敌人一阵密集的炮弹向我阵地打过来，接着约有一个团的敌人光着膀子，身背短枪，举着大刀向我阵地涌来，只见刀光闪闪，一片银白。随着第566团团长潘永提请求炮兵支援的呼叫声， 我军几十门大炮齐声怒吼，一颗颗炮弹在敌群中开了花，炸得敌人边叫边窜，但后面的督战队又用槌弹把他们逼了上来。战士们严阵以待，当敌人冲到只有五十米时，1营营长张广友一声令下，几十挺轻、重机枪和所有步枪、冲锋枪一齐开火，把敌人打得一排排向下倒，但后的续的敌人仍像潮水一样继续向上冲。在紧急关头，2营及时赶到并立即投入战斗。
顿时，阵地上传遍了“彭总、杨司令员和军首长在表扬我们，决不辜负首长期望”的口号。指战员们浑身是劲，一排排愤怒的子弹，一阵阵猛烈的拚杀，把冲上来的敌人打了回去。...........................................
这时，左翼第565团在三号阵地上也遇到了敌人的疯狂反扑，突击队第7连只剩下20多人，仍然牢牢地坚守阵地。当敌又以一个营的兵力再次向7连冲击时，团长李轩立即命令1营驰援三号阵地。1营第1、第2连突然从左翼杀出，将敌击退。旋即敌又向第1、第2连反扑，妄图乘我立足未稳，夺回第三号阵地。第1、第2连梯次展开，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战士们的喊杀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震荡山谷，一片片的敌人被打了下去。
激战中，一路敌人向我第1第2连反扑过来， 副营长王瑞率3连加入战斗，迅速击退了敌人的反扑。部队还没来得及喘息，敌人又一次发起集团反冲击。这次更加凶猛，前面光头赤臂，一手挥刀，一手持手榴弹，后面还有敌人的副团长拿枪督战。这股敌人在炮兵的支援下，对我阵地连续波浪式反冲击。前面的被我打下去，后面的又喊叫着冲上来，指战员们与敌展开了白刃格斗。阵地上，满目刀光血影，敌人被杀得心惊胆颤。战士马占树一人连续刺死了3个敌人，敌副团长也被当场刺死。敌人死伤无数，弃尸逃跑，我乘胜出击。由于追击过远，部队一时被右侧敌之火力压制在一个凹地，敌人见机又反扑过来。在这紧急时刻，第565团2营主力及时赶到，将反扑之敌击溃。
敌人先后6次大的集团反冲击和无数次小的反扑，都被63军一一打垮，14和15号阵地又被566团第3营攻占。为加速战斗进程，189师命令第二梯队第567团(欠第三营)由第一号阵地加入战斗，协同第566团夺取第二号阵地。同时，军部令给189师运送弹药的第562团一部加入战斗，由右翼向第二号阵地攻击。566、565、562团密切协同， 以连续猛烈的攻击，占领了第二号阵地。14时，窦家山第一、第二、第三号阵地及以西一线高地被63军全部占领。
这场血战，持续了7个小时，到16时，63军全部占领窦家山阵地，红旗在硝烟中飘场，战士们在山头欢呼。
兰州古城的“东大门”，终于被打开了！...........................................在189师攻克窦家山的时候，63军187师也攻占了十里山，兄弟部队攻占了沈家岭、狗娃山、营盘岭、古夺岭和马家山。溃败的敌人纷纷向兰州城逃窜，187师连夜翻越十里山展开追击。188师在189师突破后，立即加入战斗，从营盘岭以北紧追逃窜之敌。猛打猛冲，会同兄弟部队占领了黄河铁桥，截断了敌人逃路。
我军俘虏的马家军官兵
此时，马家军已全线崩溃，乱成一团，扔掉枪支弹药乱跑乱窜，成群的敌人跳下了黄河。26日12时，城内残敌被全部肃清，古城兰州宣告解放！
解放兰州是我军历史上又一次成功的攻坚战斗。攻占外围窦家山是这次攻坚战中的恶仗，也是打开兰州东大门的关键。63军不负众望敢打恶仗，敢打硬仗，顽强冲击，终于夺取了兰州外围重要屏障窦家山，从东面打开了解放兰州的大门。
兰州市民拥上街头欢迎解放军入城
兰州解放后，63军又挥师宁夏和兄弟部队一起全歼了马鸿逵4个军，终于为红军西路军报仇雪恨，彻底解放了大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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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陈辉
编辑：祝华
美编：小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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