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假！顶级科学竞赛ISEF的大奖被取消，少年派的ISEF之旅

前几天，号称全球高中生顶级科学大赛的ISEF的一个大奖被取消了。这个被取消的算是大奖级别的第三名，young scientist award，奖金是5万美元，得奖者是一个印度裔的高中生，今年17岁，是南加州圣地亚哥一所著名的大公校的学生，他的姓是Pai，和李安拍的那个《life of Pi》的少年派就差一个字母，是一个很常见的印度姓。

先说一下这个ISEF，之前是英特尔赞助的，冠名为英特尔科学大奖塞（Intel Internationa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fair） ，2019年赞助者变成了制药公司再生源，就变成了Regeneron ISEF。这个奖声望很高，有70多年历史，素有科学竞赛“世界杯”之称，涵盖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环境、医学、心理学，材料、工程等二十二个catergory（类别）。

这个奖选拔过程其实还真是挺严格的，一层层选拔。比如在我们这边就是先是学校里老师把关，老师同意了才能送到学区。学区选送前几名到county。然后county一般来说，就送每个类别的第一名到州里参加比赛。同时county有几个直升到ISEF的名额。一般来说一个county也就是个位数的名额可以直送到ISEF，同时在州里比赛得前几名的也可以报送ISEF。

ISEF最后参赛的一般是1700人左右，叫ISEF finalist，来自全球70多个国家地区，都是从各个国家精挑细选选出来的项目，据说沙特阿拉伯今年20万高中生参赛，但最后也就是30多个finalist。中国大陆的比赛也是重重选拔，今年也是30多个项目入围最后的比赛。Pai所在的加州每年竞争也都非常激烈，今年是有70多名学生进入ISEF final。今年的决赛是在洛杉矶，为时一周，参赛的孩子们参评结束后还去了环球影城，ISEF包场，玩什么都不需要排队，所有的食品饮料都是免费。这些孩子们玩的很开心，估计也播下了一些将来做科学研究的种子。

ISEF的奖项分为两大类，一类叫Special Award，由各个不同的组织挑选的裁判选出，一类叫Grand Award，由ISEF的裁判选出，总奖金高达9百万，每个cateogry选出1，2，3，4等奖，然后再从每个category的第一名选出最后的几个大奖。这次这个作弊的学生的奖项就是环境工程里的第一名，然后得到排名第三的大奖，young scientist award。他介绍在他的AI研究项目中，自己开发了一款软件，这个软件可以识别微生物基因序列。他说自己用这个软件发现了两种新型微生物，经过改造后可以降解塑料，成本远低于传统回收方法。

最先发现他作弊的是一个曾经参加过ISEF的学生，这个学生是美国一个顶尖夏校的Alumni，当这位学生发出质疑后，这些顶尖夏校的高材生们在颁奖结束的第三天就合力写出了一份长达32页的文书，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图有引用，证据非常详实。他们以公开信的名义发给ISEF和一些社交论坛，ISEF也是迅速采取行动，但也是在公开信发出五天后才发出一份声明，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要走程序。ISEF把这份声明放在了网站上，同时把之前前三名的合影换成了两位（两位都是华裔女孩），然后文字报道部分去掉了这位作弊的学生。

这是ISEF的声明：

在 2024 年 Regeneron ISEF 竞赛中，17 岁的 Krish Pai 被宣布为今年 50,000 美元的青年科学家奖获得者之一。此后不久，科学协会收到了有关Pai研究项目科学诚信的指控。根据协会规定的流程，立即进行了彻底调查。协会向 Pai 发出调查结果和其他问题，Pai 先生选择撤回他的项目并返回奖项。

由于现场评审未决出亚军，因此该奖项空缺。

说实在，ISEF的审查机制还是很严格的，如果学生的项目是大学做的，一般都要大学的试验室填写表格，回答一些问题，具体到每一个图像的来源都要仔细询问，如果不能提供表格和来源，项目会被disqualify。但架不住这个孩子一路撒谎，据说他填写的时候说这个项目不是在大学做的，所以他做intern 的南加大也不需要填写表格证明真实性。明明是别的论文的图像，他左右反一下，上下反一下就拿过来了，还不注明出处，他还声称制造了一个传感器，能够分析塑料并确定其成分，他还提供了传感器的图像，但这也是从另一位研究者的项目里剽窃过来的。

ISEF评审过程其实是很匆忙的，一个裁判一个参赛者只有15分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能分辨出真伪，也不是件容易事，而且，裁判估计都是信任这些学生，也是信任ISEF的审核过程。但是，裁判们也真的需要反思一下，这些too good to be true的项目是不是要三思？

ISEF这样的抄袭造假行为估计之前也发生过，就像nature、cell这样的顶级期刊也都会因为类似原因撤稿。最近还听到数学奥赛的AIME考试，还有AP和IB考试都有漏题和造假，其实这种造假最终害的是学生自己，因为他摧毁了自己的诚信。这位学生今年是11年级，估计对他今年申请大学会有影响。明知会有被发现的可能，为什么他们还要铤而走险？因为人性还有赌博和阴暗的一面，这些作假抄袭的人赌自己的行为大概率不会被发现，所以类似的故事还会上演。

不过这次造假是个人行为，对ISEF的声誉影响很小，总的来说，ISEF还是非常好的一个活动，大多数ISEF项目也都是学生们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做的，很多都是在大学实验室做的前期工作。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的确缺少接触到这些资源的机会，那些家长自带资源的孩子的确有优势，普通家庭的孩子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这些资源。我知道的就有code email给大学教授最后找到项目，入围ISEF还得了奖的。这个世界，努力和运气，总得有一样，但真实的情况往往是，这两样缺一不可。

ps，我的最新小说集《心的形状》，书写人性之种种，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