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爱面子的中国人和爱体面的英国人

书本放映 抛开书本 2019-03-30
戳蓝字关注我们哦!

书本剧场,声色思想


2018年6月30-7月1日,书本观影团在无锡大剧院观看了“比克大师”系列——话剧《二马》。


在张爱玲的散文《私语》里,她曾这样写道:“《小说月报》上正登着老舍的《二马》,杂志每月寄到了,我母亲坐在抽水马桶上看,一面笑,一面读出来,我靠在门框上笑。所以到现在我还是喜欢《二马》。”


分享杨文理老师的这篇长评,可以说,他可能是无锡土著里最爱看话剧,看话剧最多,最会写剧评的剧迷。所以,我们特此开启剧评一栏,如果你也喜欢话剧,欢迎加入。


导语



爱面子的中国人

和爱体面的英国人

作者:杨文理

戏剧爱好者、创意写作研究者



传统上,我们把从五四运动到新中国成立这几十年称为中国文学的现代文学时期。这一时期诞生的经典作品不仅塑造了我们现今使用的官方语言,更改造了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乃至于文化传统,对过去几十年乃至未来几百年,都有着极为重大的影响。


正因为此,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历来是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的显学。


但随着时间进入21世纪10年代的末尾,曾经的显学却陷入了颇为尴尬的境地。学术界对中国现代文学颇为重视,爱好者也极为推崇,可从整个社会的大环境上看,阅读中国现代文学作品的人却越来越少。


曾经为人熟知的经典作品越来越多地被埋入故纸堆之中,成了只供少数学者与爱好者研究、赏玩之物。



就以老舍为例,许多人都知道他写过《骆驼祥子》《茶馆》《四世同堂》,记性好的或许能记得还有一部《龙须沟》,但他们的记忆大多来自中学的语文、历史课本,真正能阅读原著的寥寥无几。至于《猫城记》《二马》,绝大多数人更是闻所未闻。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固然有社会大环境的影响。泛阅读时代的阅读内容极为丰富,穷尽一生也难以阅读其总量的亿万分之一,现代文学作品自然乏人问津。但不可否认的是,现代文学作品大多不够有趣,也是其乏人问津的重要原因。


作品蒙尘,倘若是平庸之作,倒也罢了。可若是经典作品,却未免可惜。


有句话说得很好——“让经典成为流行,让流行成为经典”。要让这些经典作品重现生机与活力,就不能不借由其他艺术家对其进行“再创作”,使之照进当下,从而引起受众更大的共鸣。


由北演出品、方旭改编、导演并演出的话剧《二马》,为这种再创作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范本。



老舍小说《二马》创作于上个世纪20年代,讲述一对中国父子远渡重洋,来到刚结束欧战没几年的伦敦讨生活的故事。


通过这对父子在伦敦的种种遭遇,我们看到了那个时代积贫积弱的中国所遭到的种种不公与歧视,看到了民族精神中的糟粕如何摧毁一个人乃至一个民族的灵魂与尊严。而马家父子间的矛盾乃至决裂,更揭示了那个年代守旧与变革两种思想间的冲突。


话剧《二马》自2016年问世以来,受到了戏剧界、媒体界的一片赞誉,多地演出一票难求。其成功离不开小说《二马》的经典。


“经典之所以为经典,就在于它历久弥新,而且常读常新。”


小说《二马》写的是近百年前的故事,可放在如今看,却依旧能血淋淋戳到中国人的痛处。



当下的中国,早已不是百年前积贫积弱的半殖民地。论国力之强盛,我们仅居于美国之下。可即便我们买遍了全世界,却依旧难以得到别人的尊重。


这其中外国人对中国的刻板印象固然是一大主因,但守着老一套无法与世界接轨的马则仁之流也“功不可没”。甚至小说中马家父子之间的矛盾,也可以拿来比照当今的代际冲突。


身为编导的方旭,显然清楚地认识到了小说《二马》对当下中国的意义,并在将之改编为话剧时,花了大功夫将这一近百年前的经典作品与当下联系在了一起。



剧中的人物,穿的是百年前的服饰,可口中说的却是百年后的新闻,弹奏的也是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这样的错位,模糊了时间,让百年前的故事与当下的现实完美地熔为一炉,不分彼此。


在演员选择上,方旭选择了全男班演出。演员一人分饰多角,甚至连女性角色都要由男性演员来扮演。其中重要角色温都夫人的扮演者,是有着“最美男旦”之称的刘欣然。


这样的安排对于了解戏剧史的人来说,或许意味着是对传统的回归。可对于一般观众而言,很显然产生了极强的颠覆性和话题性。而这无疑对演员的功底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好在,方旭的选角水准丝毫不弱于他的编导水平,每一个角色都扮演得个性鲜明、活灵活现。


尤其是刘欣然的演出,总在不知不觉间就让人忘记了他的男儿身份。



更具有现代性色彩的还有非具象化舞美设计。整个舞台除了吊着的几十顶女帽、几块幕布,便只剩下几张椅子、一架琴。而道具更是寥寥无几,除了旅行箱、报纸、一只像小猪的布偶狗和两个按铃,别无他物。


演员无论是喝茶、用餐还是搬箱子,都是空手演出。这样的设计为观众提供了更大的想象空间,抹掉了一切时代环境特征,让人更易与当下产生联想。


至于穿插全剧的林林总总的段子和笑话,除了增添趣味之外,几乎无一不怀有上述之目的。



小说《二马》,以儿子马威的夜半出走为结局。他的出走或许昭示着中国跳出那个“沉淀着糟粕的大酱缸”,方有可能寻到出路。“可明天又怎么样呢?”“德国,法国,——没准儿!”马威是迷茫的。那个时代的中国也是迷茫的。


而在话剧《二马》的剧末,方旭则用改编后结局,回应了马威——或者说是老舍——的迷茫。



马威的儿子、孙子、曾孙,一代强于一代。随着一代又一代人不断的“出走”,或许我们终能甩开历史的沉重包袱,迎来更加文明、强大与自信的未来吧?


有意思的是,剧末马威曾孙关于收购英国企业的讲述,隐隐然与开头几名英国路人议论中在伦敦疯狂采购的中国人形成了呼应。这种首尾呼应的结构让我不禁想到了“轮回”一词。


百年前的中国人因穷困而遭人歧视,百年后富强起来的中国人会不会也因穷困而歧视别国人?毕竟,在中国的互联网舆论环境中,对印度、非洲的歧视,几乎是以公开的方式出现的。


这一刻,爱面子的中国人和爱体面的英国人似乎合为一体,再难分出彼此的面目。



书本剧评:

刘小黛

老舍原著改编,加入很多现代元素戏谑梗,对国内某些人群特定讽刺跃然眼前。百年前的时代背景,嫁接于当今的环境当下,穿着复古的人们说着时下热点新闻,今昔对照人性的通病。借古讽今,醍醐灌顶,男演员反串表演出色,买账的观众哈哈大笑,不买账的呼呼睡去。差异性观感不影响话剧本身多样特征。


 可心  

整个舞台设置得简约与层次同在,时尚与复古并存,很好体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冲撞和融合。五个男人一台戏,全男版的演出非常新颖。文化情感的冲突,都由演员轻松搞笑的表演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话剧中间穿插了快板、钢琴、京剧动作都提升了整个话剧的舞台表现力,精彩纷呈。老舍先生的作品带给我很多思考:傲慢和偏见不分国界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它的产生源自于人类的坐井观天。


 铃儿响叮当  

嬉笑怒骂间,照见中英文化差异。编剧大胆突破原著,话剧演员钢琴、口琴、快板、京剧身段、反串信手拈来。鸡毛掸子当作女郎、抱枕当作宠物狗,半透明幕布与剪影,道具用得传神。谁讲究“体面”,谁又讲究“面子”,老舍先生很早便投入了关注与思考。


 飘  

古老的中国文化与傲慢的大英帝国文化碰撞之下的二马海外生活。老北京人的面与英国绅士的体面组成一台中英文化间的对比学习剧。序幕间的旁白,似相声、似小品、似朗诵、似喜剧,似戏剧。解说了人物故事之间的冲突与融合。众多的现代梗肆无忌惮的飘入耳,伦敦新解,滑稽至极,却不失老舍名著的原汁原味。钢琴曲,萨克斯,花旦唱腔。现代音乐与地方戏曲毫无违和感的融入整部剧中,在语言的对白中带入一缕美感,映衬在人物的服装及背景道具之中,使整场话剧浑圆天成,一栏无阻。

-FIN-




书本专访:

专访|书本×郑琼:我从来都不认为有客观的纪录片

专访|书本x杨瑾:保持一个低成本慢慢拍着

专访|书本x周圣崴: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

专访|书本x康宇琪:我喜欢的电影是缓慢带入的,随意在电影构架上


书本影评:

《我不是药神》:“穷病”怎么“治”?

在遥远的叙利亚有这样一群《战火中的女神》

火焰过处,才知道《燃烧》的是你不曾拥有的



书本放映

天梯 | 时间去哪儿了 | 奋斗 生门 | 唐老师 | 芳华 | 金珠玛米

至爱梵高 | 女尸迷案 | 蓝宇 | 东宫西宫 | 有人赞美聪慧有人则不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 大明劫 | bike与旧电钢 | 佛罗里达乐园 

 我们是X |我只认识你村戏 |第三度嫌疑人清水里的刀子|中邪|暴裂无声

我的影子在奔跑|太阳总在左边塑料wg黄金花犬之岛路过未来

FIRST主动放映造化 | 小智慧|出路 |那年八岁 |日曜日式散步者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