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旅美作家虔谦：新冠大疫告诉了我什么
图：印尼抗疫人员在雅加达街道喷洒消毒剂
也不需要危言什么世界末日。末日的事只有上帝知道。但是，这个新冠肺炎“选择”在倡导并推进“一带一路”的中国内之交通大枢纽的武汉，又正当农历新年亿万迁徙潮流蓄势已发之时爆发，从这个层面上讲，实为大大的不幸。然而，从第二个层面上讲，新冠首发集体主义思想和纪律牢固的中国，又实为不幸中的大幸。大致五天之内，中国政府完成第一个决断，一个一千一百多万常住人口的现代大都市被名副其实地严格封闭。接着第二个决断，中国领导者以他们擅长的“人民战争”方式，号令中国全民居家，世界工厂齿轮停转。不久后，武汉持续危急，当局做了第三个决断，以倾国之力，驰援武汉。
十七年前的非典，无疑为这一次规模巨大许多的抗疫大战提供了宝贵的养分。借鉴小汤山医院而建的武汉雷神医院，以雷霆万钧的能量和速度，十天建成，担负起收治重症病患的艰巨任务。武汉十几个方舱医院，更是灵活、便捷，挑起了隔离医治轻症病患的大梁。
就在万众盼望拐点，望眼欲穿之时，拐点就像寒冬里含蓄的腊梅那般，悄然到来。仅仅两个月，一个十四亿人口，交通高度发达，人民喜欢到处溜达的国度，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武汉更开始了解封的程序。这是难以想象的奇迹。
新冠这个狡猾而能量极大的病毒，一度几乎冲垮了中国医疗系统的铜墙铁壁。疫情初期，由于种种主客观原因，政府方面犯过错，造成了人员伤亡。在事实和批判声中，中国内部很快纠正错误，采取迅雷措施，集结能量，筑起全国医护体系的钢铁长城。两个月中，人民守纪配合，专家奋勇当先，各界英雄辈出。中国的抗疫在战略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功。
然而，中国是个开放的国度，你来我往，每天和国际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成千上万。于是，非常不幸地，新冠随着人流席卷欧亚大陆，更横扫北美。这些地方，大部分有着和中国不同的政治和其他社会体制。早先的时候，曾有流言蜚语，说什么新冠病毒只在东亚人身上有效，不伤其他族裔。不知道这不负责任的谣言是不是传播到了一定的程度，以致麻痹了世界其他地方的神经？在中国还在与病毒缠斗的时候，世界除了少数地方，大部分地区都没有积极充分地布阵，准备迎战。现在，世界许多地方——包括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度美利坚——几乎就是新冠毒火里的炼狱。
神在上，地界的事情大概一目了然。炼狱并不就是全然的“坏坏事”，因为坏事是可以变成好事（坏好事）的。汉语里有“凤凰浴火”的说法，以显示重生的伟力。重生需要反思。那么，这个可敬畏的病毒告诉了我什么？
第一，人必须信靠神。信靠神意味着什么？信靠神首先意味着谦卑，彻底的谦卑。其次的内容很丰富，那就是敬畏、悔改和顺服。再来是时时的感恩。最后，信靠神意味着神是人生活里的一部分。我们每一天都应该在和我们创造者的互动中度过。
第二，人类最早的初心是什么？在茹毛饮血的时代，人类的初心恐怕和地球上其他物种一样：求生存。今天我们仍然有一个时髦的词语：平安是福。既是如此，简单生活应该是我们基本的生活形态、逻辑和观念。追求便利、舒适、多样、美观等是好的，但都不应过分。简单生活还包括节约精神。一旦各方面繁缛并奢侈起来，便很难阻止人类自身对自然资源的巧取豪夺，很难保守良好的空气和自然界的平衡。
第三，不能先入为主，不持傲慢与偏见。傲慢在上帝眼里构成大罪，而偏见会引发双标：抢米是劣根性，有人还因此羞与同胞为伍；而抢手纸就不是。根据台湾联合网编译报导，华盛顿州有急诊医生被解雇，理由是他在脸书上发文披露不当的医护装备及检测，并接受采访。另据英文媒体报道，华盛顿、芝加哥等地有医院威胁解雇那些抱怨医资不足的职员。更有罗斯福航母舰长罗克泽尔被解职……听着是不是有点熟悉？疫情一页页翻开，如浪潮一般推动人们的思考。
西方有西方的体制，东方有东方的体制，都是一方水土的产物，应本着良善和诚意互通有无，而不是互相撕裂。这次新冠肆虐从一个方面见证了中国体制有其优越处，不是吗？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几乎和有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对称，宛如道家的阴阳鱼，也让人联想起孔子的中庸之道。当然，不能反过来因一次灾祸就断定西方体制不好。那样的话，阴阳鱼的辩证观也就不见了。
第四，正向的批评、意见和建议有利于监督促进管理方的工作，是社会发展积极的平衡力之一。我认为，有关中国吹哨者的一系列正向发展，和社会舆论的督促有关。
第五，和新冠无直接关系，却和人类的福祉息息相关：期望大国之间化敌为友。所谓纲举目张，大国之间关系理顺了，世界其他矛盾的解决就容易许多。这个，主要推力不在我们小民百姓这里，但我们可以有所影响，至少，我们可以做到传播对世界团结利多的东西，不传播不利于世界团结的信息，更何况那种信息常常是片面的，甚至是假信息。
尧舜禅让。大禹为民，为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商汤虔敬。古公亶父善良并睿智，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孔子弘扬仁爱，人所不欲，勿施于人。孟子推崇王道。老子的思想丰富高远，其中之一，就是天下为公（两千年后的孙中山先生仍然高举天下为公的精神旗帜）。在隋唐，皇帝精英如隋文帝和唐太宗，都有着民族团结平等的胸襟，都推动了不同文化和民族之间的融合。这些，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遗产，里面矗立着不朽的华夏脊梁。
哈佛校长 Larry 三月十三日在给全校师生公开信里写道：“我们的认知已足以理解，Covid-19将考验我们行善乐施的能力以及超越自己和自身利益的眼光。”
我感恩上帝让我生在中国，让我看到自己民族和文化里刻写在甲骨、金文、帛书、悬崖、石洞和无数典籍里那些珍贵的东西。我感恩上帝让我来到美国，带我走上信仰神的道路，让我感受体验美国文化中的开放、开拓和自由精神。能够为两种文化的和谐相处、共存共荣祈祷，这是神赐的恩典。
春寒料峭，然夏阳终将喷薄。在依然昏晦的隧道里，我记录下自己的心之所念。
（写于2020年4月3-4日，美国洛杉矶佳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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