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月饼与烧鸡 / 文：袁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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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乡
袁建军
故乡是什么？
故乡是月饼，
是八月十五的老屋房梁上悬挂着的那个竹篮子，
里面飘出土月饼的甜蜜！
故乡是什么？
故乡是烧鸡，
是八月十五的老屋房梁上悬挂着的那个竹篮子，
里面飘出土烧鸡的馨香！
故乡是什么？
故乡是，寒冬的夜里，
从远处的村子里传来的一两声土黄狗的叫声！
故乡是什么？
故乡是，寒冬的夜里，
从老屋的窗棂外斜斜地透进来的一地的月光！
月饼与烧鸡
袁建军
小时候最喜欢过中秋节了，因为有我喜欢吃的月饼，当然还有那香喷喷的农家烧鸡，虽然总也不能吃得过瘾！
在乡下，出嫁的女儿照例是要在农历八月十五之前回娘家的。月饼是肯定不能少的，还有一个重头戏，那就是烧鸡！那时候一般出嫁的女儿家每年春上都要养上几只公鸡的，到了八月十五前后，公鸡长成了大个子，便会宰了收拾干净送到专门做烧鸡的人家做成烧鸡。
小时候很羡慕爷爷家隔壁的三爷三奶奶，因为爷爷六个孩子里只有一个女儿，而三爷家却有三个女儿，每逢回娘家走亲戚的时候三爷家就很热闹！
最盼望姑姑在八月十五回来看望爷爷奶奶了！因为姑姑肯定会带好吃的给我们这些馋嘴的娘家侄儿，月饼肯定会有的；烧鸡虽然是孝敬爷爷奶奶的，但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一帮堂兄弟妹们一窝子小孩子都会赖在奶奶家不走，看上去似乎是陪姑姑家的表弟表妹玩，其实小人们的心里都在惦记着姑姑带的烧鸡呢！到了中午，爷爷奶奶就会把烧鸡撕成小块儿，盛在一个大盘子里，大家便可以尝一尝烧鸡的味道了！
每年母亲也会给姥爷姥姥送烧鸡。小孩子嘴馋，隔着竹篮子都能闻见那香味儿，却不敢大胆的偷吃，怕挨母亲的巴掌！只好趁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掀开蒙在竹篮子上的毛巾，家里的大公鸡被做成了一个香喷喷的大烧鸡，它歪着脖子小嘴儿插在翅膀里，鸡头昂着，甚至鸡冠子还颤巍巍地耷拉着！实在忍不住馋虫的诱惑，偷偷地把烧鸡翻开来，在肚皮上揪下来一小片鸡皮，放在嘴里，那个香啊！那时候的公鸡都是自然长大的，鸡皮很厚，放在嘴里慢慢的品着，真的终生难忘！
可惜的是，如今有钱也买不来那么好吃的烧鸡了！金陵城里有名的南农烧鸡也曾忍不住买一只来解解馋，却总也没有儿时记忆里的烧鸡那么好吃！鸡的个头儿太小，鸡皮太薄，鸡肉太瘦，嚼起来如同干柴，一点也不香！
最怀念的还是小时候那种传统的月饼，馋得我常常夜不能寐。一个黄澄澄的月饼又大又厚，足有半斤多重，掰开来露出青红丝和冰糖，上面有芝麻，咬一口甜而不腻，真是人间美味！
记得老家人八月十五也要走亲戚的，按礼数都要在竹篮子里放上两封月饼，每一封大概装上两个，一般每个半斤左右。到了亲戚家，人家一般也不真的留月饼，因为那个年月月饼可是稀罕物！很贵的！当然，客人也不都是真的要把月饼留下来，但是推来桑去的礼数都要做做的！最后大概会留下一封月饼，另外一封主人家死活也不会留下来的！
有一年中秋节前，当时还是大集体，全村人都在村子东头柳生家院子的南边那块空地上做月饼。记得当时做月饼的总厨师就是高个子大爷（初子的老太爷）。村里人垒起来好多烤月饼的炉子，我们小孩子高兴地在烤炉中间东跑西窜，看着大人们做月饼，很是好奇。听大人们讲拌月饼馅要用冰糖、青红丝之类的。现在猜想所谓的青红丝大概就是甜菜和橘子皮切成的丝儿罢。
月饼做好了，当然要按照户头分了，我们家那一年大概分了七八个月饼。由于还不到过节，母亲把月饼放在竹篮子里挂到堂屋的房梁上，很高。我人小个子矮，曾经试着搬凳子爬上去也未能够得到，只好每天眼巴巴地望着那篮子，使劲吸溜着鼻子竭力闻闻从里面飘出来的月饼的香味儿。那时候没吃过面包，不晓得除了月饼之外还有啥东西能有如此迷人的香味，令人垂涎！
盼望着、盼望着，八月十五终于到了！
母亲给我和弟弟一人一个不大的月饼，我舍不得吃，只掰开大约四分之一，一小口一小口地咬，慢慢地咂摸月饼的味道。而弟弟则管不了那么多，到傍晚的时候早把他的那个月饼吃光了。他缠着我跟我要月饼吃，我心里很不情愿。无奈自己是哥哥，要听母亲的话，让着弟弟。就把自己舍不得吃剩下的月饼分给他一些。
如今，月饼的花样太多，又贵得离谱，弄得我这爱吃月饼的人总不能过瘾！
超市里的月饼琳琅满目，包装得富丽堂皇。月饼馅儿五花八门：牛肉馅、凤梨馅、五仁馅、蛋黄馅、莲蓉馅、鲍鱼馅等等应有尽有。常常在超市里逛了一大圈，最终还是狠狠心秤上几斤散装的月饼，回家来吃着却总觉得味道来得不够地道！我知道，那种豪华的月饼应该质量更好些，但绝不是我等小老百姓所能够消受得了的。
有一年八月十六，我兴冲冲地跑到离家不远的那个大超市想买些打折的高档月饼过过嘴瘾，却发现超市里的月饼好像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2017年10月4日星期三 （农历八月十五） 00:15
【作者简介】袁建军，男，70后，高校教师。（本文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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