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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鼎文诗选

2017-11-06 钟鼎文 星期一诗社


  钟鼎文〔1914-〕,现代诗人,笔名番草。安徽舒城县南港镇缸窑村人。民国18年(1929年),入上海中国公学大学部政经系读书,民国23年,入日本京都帝国大学攻读哲学。民国25年回国,任教于国民党南京中央军校,继任上海复旦大学教授,并主编《天下日报》。“七·七”事变发生后,回家乡参加舒城县抗敌后援会工作。民国27 年,去桂林任《广西日报》总编辑。不久,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桂林行营少将设计委员。1943年任“三青团”中央团部秘书。1945年任国民党党部文书处长。抗战后任《广西日报》总编、军委会桂林行营少将设计委员、安徽省党政军总办公厅主任秘书等职。1948年为“国大代表”。1949年去台湾,任《自立晚报》总主笔、《联合报》主笔达35年,并另任台北市民营报业联谊会秘书长等职。曾在官方支持下,发起组建“世界诗人大会”,任荣誉会长,并任“世界艺术文化学苑”主席。诗作曾在英、美、菲、德、巴等国获得多项奖励。是台湾诗歌运动的推动者和活动组织者。有诗集《三年》《桥》《饥饿者及其他》《行吟者》《山河诗抄》《白色的花束》《雨季》,诗论《现代诗往何处去》,另有英文、法文诗集等。其中《笑》收入朝鲜高中教科书。

  1988年,钟鼎文出席泰国曼谷第十届世界诗人大会。曾获荣誉奖及荣誉学位30 种以上,其传记刊于英、美的世界名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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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黄山行


迎面的山风、飒飒,

迎面的山雨、蒙蒙,

迎面的山色,掺着曙色,

如梦的幽昧,苍翠而朦胧;

三十六峰,还在睡眠中。


冒着迎面的山雨,

顶着迎面的山风,

我在风雨的山岬间独步,

忽觉得这盘曲的山路,

通向米芾的画图中……




·桥


在宽阔的灰白色的天后宫桥下,

疲倦了的苏州河在流着……

在我们寂寞的生命下

疲倦了的时间在流着……


日子是水一般地流去、流去,

问不了哪些是欢乐,哪些是苦恼:

剩下的,是这坚固的生命

立在时间的上面,如象是桥。


如象桥,在水面上映着阴影,

我们的生命,也有着黯淡的魂灵;

这生命底影啊,浮在时间的河流上,

随着河流的动荡而不住地变形。


让时间带去我们的往日底恋吧,

让时间带去我们的欢乐与苦恼吧……

在时间的上面,是这悠久的生命

立着,凭空地立着;如象是桥。




·褒城月夜


千古的明月,万里的旅客,

今夜里,一时同在褒城。

寂寞的孤城,似瓮,

一城的月色,如银。

月色与孤城,都依然如故--

在何处,有吹笛的羌人?

今夜里,我将诗句题上明月,

留给千古的旅客,对月长吟。




·襄樊之秋


追记襄樊之秋,藉以抒每到秋来

特多的故国之思。


自来中原逐鹿,

襄樊的得失,最苦兵家;

该有过多少金戈铁马,

曾在西风里,明月下,

化作了猿、鹤、虫、沙……


百代下,又是伤怀时节;

塞上的西风,海上的明月,

更加天涯的倦客,

今夕都从万里外,来在襄樊,

仿佛是共践前约。


风在汉水水上,

月在樊城城外,

人在襄阳渡口,

分别带来了三份清秋

──秋声、秋色、秋愁。


此地的城阙,已够吊古,

今夕的风月,更足悲秋;

偏又有谁吹笛在高楼,

和起波心的扁舟欸乃

云间的寒雁咻咻……




·三峡


大江东去,

一万里尽是滔滔……

伸出百川的猿臂,

张开五湖的龙爪;

那浑身雄伟的气力,

全凭这一段蜂腰。


天寒,更觉得两岸的山高,

夜半,才看到中天的月小;

波涛里有千古的鱼龙跳跃,

往日的哀猿不再啼了,

但过滩时汽笛的呼啸,

一样地令人魂销。


在这里,我几次去来,

每次总想到古代的“出塞”;

澎湃的波涛,由瞿塘峡东下,

正像汉家的兵马,从玉门关西调,

听起来,总想到──

车辚辚,马箫箫……




·留言


让我将我不朽的爱,留给世界。

将我难忘的恨,带进坟茔。


一片浮云飘过大海,是我的生命,

一片微风吹过花丛,是我的感情。


我祈祷的手将变作树,伸向穹苍,

我含泪的眼将变作星,俯瞰大地。


亲爱的母亲、亲爱的故乡,我太困倦了,

让我回到你们的怀抱里久久地安息吧。


〔1976年〕




·还乡


──送亡妻骨灰回故乡入土


哀哀此生人间一过客

幼出淮南老羁台北

一霎间少年头自行年望百

是风中浮云随风飘荡

是水上浮萍随水漂泊

时而天之涯时而海之角

哀我终身作客劳君终身作伴

伴我寂寞地笔墨养家诗文养命

不嫌我两袖清风一肩明月


哀哀此行天涯断肠人

朝发台北夕返淮南

半日问飞越了台海两岸重履中原

但不知此行将是此生第几回回乡

更不知几时跨过两岸楚汉重返汉唐

哀我行囊羞涩行色悲怆

带回了七十年老伴的骨灰一罐

八千里护丧的老泪千行

送君还乡近乡情怯怕谈恩怨旧账

送君回家迳行人土新冢竟成新房


哀哀此夕送君人土安息

今夕无月乾坤无光无色形同冥国

容我露宿墓畔伴君远归形同娇客

更容我贴君耳畔形同枕畔为君细说

君若天上有灵请与我旧盟重温

君若地下有知应知我守誓不逾

上方墓圹葬我双亲左右墓圹葬我亲属

我的家族们当来迎新暖君窀穸

为你我的誓盟见证更殷殷祝福

祝神仙眷属存殁如一

人世同衾共枕

入土同茔共穴


【作者小记】


先室向荃恸于本(2006)年1月9日病

逝台北,享年九十有三。经于2月13日火

化,9月22日航运移灵回乡(安徽省舒城

县河口乡),安葬于祖居后山的“春秋陵

园”公墓,墓前立有愚夫妇合葬碑。




台湾现代诗坛的推手

写诗80年的钟鼎文

郭士榛


  二○○六年,对于前辈诗人钟鼎文而言,可说是悲痛逾恒的一年,和他相知相惜八十五年挚爱的妻子向荃女士,于二○○六年一月九日病逝台北;他忍著悲痛之心不但安排好后事,并于九月二十二日将太太的骨灰带回故乡安徽省舒城县河口乡,安葬于祖居后山的“春秋陵园”公墓。钟鼎文认为,这次回归故乡,是中国人落叶归根的传统想法与作为。

  忆及夫人,九十四高龄的钟鼎文老泪纵横,谈著七岁就认识青梅竹马的老伴,认识前后有八十五年了,他们是小学同班同学。他还记得第一眼见到向荃,就和姐姐说他喜欢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可惜中间失去联络了数年,直到抗战时钟鼎文留日归国回到故乡舒城,而向荃则因后撤到六安经过舒城,他们在路边巧遇,钟鼎文决定把握这次重逢的缘份一路追去,这才追到了一世幸福的因缘。谈至此,钟鼎文脸上再显笑意,他与夫人的认识与结合,可说充满著传奇,彷佛只有在浪漫的电影情节里才可以看到。

 


十几岁开始写诗 诗坛耕耘八十年


  重情义的钟鼎文和妻子有八十五年相识的岁月,细算起来,他在诗坛的耕耘也有八十年,钟鼎文说,他十几岁时就开始写诗,就读安庆第一中学时,他登临学校附近的镇风古塔,想起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有感而发在周记上创作第一篇诗作“塔上”。当时导师,也是诗人的高歌正好兼任报纸副刊编辑,将他的作品发表。但老师怕人说袒护自己的学生,于是从钟鼎文的本名钟国藩的“藩”字拆字而成笔名“番草”,促使他走向诗的创作,开始展露头角。


  一九一四年出生安徽安庆的钟鼎文,父亲当时任安徽省律师公会理事长,外祖父家也是书香门第。小时侯相当调皮,钟鼎文说,就像现在人说的过动儿一般。他们家相当重视孩子教育,父亲原本送钟鼎文上县内小学,但校方深怕好动的他发生意外,而建议他父亲,让钟鼎文和姐姐们一起上学,因和女孩家一起读书较不会太顽皮。


  其实钟鼎文是个早慧的孩子,五、六岁时在家中接受私熟老师传授四书五经,打下很好的国学根基,同时又跟随姐姐们上学,接受西式教育,知识也开的早,小学、中学都是跳级念,就像现代的资优生般。钟鼎文十四岁时,已经是安庆第一中学高中生了,仍不改顽皮调性,他参加学校国术社,并管理国术的器材,每日早出晚归,发现每到晚上,很多同学都会翻墙出校去老师家开会,参加抗军活动,他认定自己年龄虽小,却有满腔爱国心,也要求老师接纳他,因而十四岁时即加入国民党。


  当时有一阵子国共合作,年轻人也分不清自己加入的是什么党,不久国民党实施清党,学校把许多思想左倾或偏差的学生,都送交特务机关遭枪毙的命运,这其中有许多是钟鼎文要好的同学与玩伴,他对校方做法表示异议,认为应该以导正的感化教育开导学生,给学生一个机会。教育机关认为他唱反调、鼓动学潮,于是下令捉拿他。去年钟鼎文护送夫人骨灰回归故里、落叶归根后,顺道访问母校安庆第一中学,经过近八十年后才在一百周年校庆纪念册上发现他是当时省教育厅发布的“通缉犯”。他这时才了解当时父亲叫他连夜离家到上海避祸与发展的苦心。



写诗不重主义流派 应有真情和内容


  连夜离家逃至上海,但因没有转学证明,钟鼎文无法入学读书,十六岁的他只好到处打工赚钱餬口,同时也写诗投稿赚稿费。后来进入上海中国公学读书,更是勤于笔耕,经常在“东方杂志”发表诗作,当时他投稿一首诗“船”被采用,不但给了很高的稿费,同时也让钟鼎文小有文名。


  民国二十五年他发表于上海“东方文艺”的一首“家庭”,更受到当时左倾的文艺批评家们所赏识,这一首描写江北大饥荒的写实诗,充满了诗人温厚的人道关怀,中共第一任驻印尼大使王任叔就曾撰文盛赞此诗的新写实主义。不过钟鼎文一向不以主义流派为意,他认为,任何主义或理论的标志,都只是作品的包装,最重要的应是作品本身要有真实感情和实质的内容,只谈理论并没有真正的价值。


  一九三二年,上海公学因一二八事变被炮轰毁,他转去北京,借读北京大学修满学分,他考上日本京都帝国大学哲学系后转社会学科。他研读美学,并翻译过黑格尔的美学导论。在日本读书时,远在家乡的父母却遭抢匪双双遇害,这个打击致使钟鼎文精神错乱。那段时间,上海“申报”请他做日本特派员,采访日本重大新闻,当时伪满洲国的漙仪访日,被一韩国人袭击,钟鼎文正在现场采访,被日本兵士怀疑是间谍,日夜派兵监视。有一晚,他正读到日本名诗人松尾芭蕉的作品,写古老池塘青蛙跳进去的声音,使他心生一计,由二楼丢东西进一楼花园的池塘中,吸引监视他的日兵注意他半夜都在读书,并没有外出,后来日本兵士提写报告说明,日本政府才撤去士兵的监视,由此可看出钟鼎文的机智,才可还他自由之身。



现代诗坛重要推手 争取创作发表园地


  钟鼎文是一位爱国诗人,抗日战争爆发后,他投笔从戎,积极的参与八年的对日抗战,历任第五战区少将参议,兼安徽省党政军联合办公厅主任秘书。此时有人发密电告给蒋委员长,说钟鼎文是左派,他了解,这事若处理不当,不但会祸及自己,同时也会秧及上级长官,于是他决定翻山越岭走一趟重庆,花了一个月时间,面见蒋委员长说明事情原委。他的诚心真的获得蒋委员长的信任,抗战末期,应召赴重庆任职国民党中央党部文书处长,抗战胜利随政府迁都而定居南京。


  一九四九年台湾光复,钟鼎文随政府来台,担任国大代表,同时为报社写社论。台湾光复初期,社会虽然贫穷,但文学受重视程度不逊今日,现代诗在民国四十年代初期开始蓬勃发展,这归功于多位前辈诗人如钟鼎文、纪弦、覃子豪、葛贤宁、李莎等人的推动,尤其是人称“大陆来台三老”的纪弦、覃子豪和钟鼎文,他们一起组织诗社、创办诗刊、推展诗运,开展出台湾文学另一个全新的时代。钟鼎文来台后与覃子豪共同创办《新诗周刊》及《蓝星周刊》,献身新诗运动,他们都对台湾现代诗的发展影响很大。不但酝酿出诗运的高潮,也鼓励更多的年轻诗人接触现代诗,并在他们的启导引领下从事创作。


  钟鼎文可说是现代诗坛的重要推手,由于文字创作最需要是有发表园地,民国三十九年十一月十七日《自立晚报》副刊《万家灯火》刊载“草山一衰翁”一文,遭政府指涉对蒋中正总统有不敬之意而遭停刊,并被处以永不复刊的处分。民国40年钟鼎文任职《自立晚报》总主笔期间,努力向蒋经国先生提议复刊,果真九月复刊。他同时替《新诗周刊》争取了版面,邀请纪弦等人一同主编,一心想为当时的新诗创作人争取到创作发表园地,造成现代诗在台再出发与复兴运动,及现代诗在台湾的蓬勃发展。



大陆来台三老 友情延续到台湾


  钟鼎文并与覃子豪、余光中、邓禹平、蓉子等人创立“蓝星诗社”,积极推动现代诗的推广;同时民国四十二年在“中华文艺函授学校”他与覃子豪、纪弦、钟雷等名诗人同任新诗班的教授,推动诗教;亦积极参与新诗学会与世界诗人大会的筹组工作与活动。他是“世界诗人大会”成立人之一,迄今二十六届,今年九月才刚在印度召开。。民国六十二年冬,第二届世界诗人大会,就因当时任中国代表团团长钟鼎文的引荐与策画,始能在台北市圆山饭店召开。将台湾现代诗和世界诗坛接规,钟鼎文起了一个头。


  钟鼎文表示,认识覃子豪是在北大修学分时,他们都对俄国文学有些爱好,北京有一世界语系书店,楼下卖外国书,而楼上则是教外语的补习班,他和覃子豪在北京也都发表诗作,后来在世界语系书店相遇,相谈的很投机。至于纪弦则是流亡上海时,纪弦喜办诗刊,邀约写诗而相识,他们三人可说很早就相识,只是没想到覃子豪、纪弦和钟鼎文的友谊延续到了海岛。


  谈及“大陆来台三老”,钟鼎文笑说,覃子豪、纪弦喜欢论诗打笔战,尤其纪弦喜用理论来论诗,但钟鼎文认定,文学都有反叛性,不论是对时代、现实的批评都是由于文学的反叛性。孔子说“诗可以怨”,怨是一种责备,但诗又是温柔敦厚,可以陶冶人性,因此写诗是要感性的,以理论谈诗,就没感觉了。曾经覃子豪和纪弦就因对诗的看法不同而笔战,钟鼎文是不喜欢论战,因此并未加入他们的笔战,不过纵然以前在诗艺或文章见解上有差异与争执,常笔墨间争锋,钟鼎文也常常当他们笔墨间的“调人”。但是私底下他们三人的交情是非常好的。


  写诗长达近八十年的创作经验,钟鼎文认为,现代诗人应该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应该写一首比我们生命稍长一点的作品来”。他指出,诗人应对不同生活中细微的事物较一般人多一重感受、多一分感动,而将这分灵思,运用诗的语言,将生命的感受化为美学的呈现。因此,诗的题材常常取自于日常生活,来自于生活经验的感受,可说诗是生活的艺术化。


  钟鼎文是一个接受新文学同时也重视传统的诗人,尤其强调文学的主体性和民族性,他认为,很多人全盘接受西方的文学理论,却忽略人文科学有其民族性,吸收国外的东西固然可以进步,但中国的文学理论仍是非常有价值,因此,他深觉过度受西方影响是个极端,而乡土文学也是个极端,钟鼎文并不否认文学有其地域性,但他也强调,文学仅仅重乡土是不够的,应当是在地域的基础上提升层次和意境。



期望全集早日付梓 前辈诗人不被遗忘


  创作诗时,钟鼎文会细腻观察周边事物,并放进深厚的感情,因此在诗的语言创造上,他的诗作特重音节铿锵,同时也善于以写实的笔触,刻划事象,使他的诗具有叙事的意味,明朗多于晦涩。他的诗的确相当好读,原因在于诗句意象单纯,没有超现实主义那种晦涩感,形式方面,因作品有字数上的安排,以及押韵的使用,所以念起来相当顺口;情感方面,则是走温柔风格。


  现代社的诗人杜衡在〈《行吟者》题记〉上评论钟鼎文的诗作是接近于较早期的浪漫派,作风明快、流利而健康;但也吸收了新月派与现代派的长处,摆脱了那种表面的形式。这是一个能够不受时代影响愿意独自走著自己的路的诗人,纵然这条路是寂寞的,是漫长而艰苦的。可见这位前辈诗人充满诗想的创新意象多优美而饱满。


  事实上,不管在创作或诗运的推广上,钟鼎文都有著伟大的贡献,但因为计画做“当代人物”版访问,需收集前辈诗人的资料时,才发现他的诗集早已绝版,作品在市面流通也不足,甚至专家学者对其诗作与贡献的评价,相较于诗坛其他二老覃子豪与纪弦,似乎是非常不足。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期望钟鼎文的全集《年代》能早日付梓,使其为台湾诗坛的贡献也能广为后生晚辈知道,不会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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